來人又是搜、又是闖地正愁找不到郝蔓荻,聽姆媽這麼一說──可給她逮到了,絕對要找她算帳。
“你不能隨便闖進去呀,小姐!小姐!”姆媽攔不住來人,只得讓她成功闖關進入飯廳,那時郝蔓荻的筷子還拿在手上,根本來不及放下。
“曉裴,你怎麼來了?”而且還吵吵鬧鬧的,不像個大小姐。
施曉裴皺起臉打量郝蔓荻手上的筷子,覺得她才不像大小姐,竟然吃起泡飯來。
“果然嫁了個出身不好的丈夫,水準也會開始低落,你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沒上妝,也沒換衣服,手裡還拿著筷子,像什麼話。
“我是什麼樣子不用你管,你到底來我家幹麼?”是,她是沒化妝,沒穿上漂亮的衣服還吃泡飯,但那關她什麼事?
“我才懶得管你。”施曉裴冷哼。“我只覺得奇怪,以前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最討厭泡飯,現在倒吃得津津有味。”要洋化嘛!就要洋化個徹底,說一套、做一套,算什麼?
“你一大早上我家,該不會是專程來看我吃泡飯的吧?”不期然被逮到大啖泡飯,郝蔓荻既尷尬又火大,口氣轉趨強硬。
“我沒那個閒功夫。”恰巧對方的火氣也不小。“我是來問你,你為什麼介紹個妓女給我,是故意害我出糗嗎?”
“我什麼時候介紹妓女給你?”這是最嚴重的指控,郝蔓荻怎麼也不相信朋友竟然會如此誣賴她,激動得臉都紅起來。
“你不知道莉塔娜是妓女嗎?”施曉裴提出證據。“你居然還敢要我推薦給我堂姐?”鬧了個天大的笑話。
“莉塔娜是妓女?”郝蔓荻愣住。“這怎麼可能,你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我哪裡搞錯?!”施曉裴氣得全身發抖,激動不下於她。“我告訴你我哪裡搞錯!我不該聽信你的話,相信她是什麼落難的伯爵千金,將她推薦給我堂姐,擔任我小侄女的鋼琴老師,結果證明她只是一個妓女!”
“她的鋼琴彈得那麼好,不可能是妓女!”郝蔓荻打死不信施曉裴的話,讓她更加火大。
“琴彈得好的白俄妓女,上海比比皆是。”施曉裴殘忍的點破事實。“『地夢得』你應該聽說過吧?她就是在那裡上班!”
“『地夢得』?”聽見這三個字,郝蔓荻的臉迅速刷白,口氣不再那麼肯定。
“對!”施曉裴氣憤的回道。“她是那裡的大紅牌,十天以前才離開『地夢得』,擔任我堂姐女兒的鋼琴老師。你知道當我知道這件事情時有多尷尬嗎?更別提我堂姐還當場受到朋友的侮辱,差點氣得不跟我說話!”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昨天莉塔娜依照約定的時間到施曉裴堂姐家教她的女兒彈琴,正巧遇見施曉裴堂姐的友人來訪,於是她堂姐就關上琴室的門,請朋友到客廳喝茶聊天。
只是她堂姐的動作不夠快,朋友的丈夫隨意看了一眼,就認出莉塔娜的真實身分,並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施曉裴的堂姐。
施曉裴的堂姐大怒,認為莉塔娜一個妓女,怎麼可以踏進她家、教她的女兒彈鋼琴?於是當場就找來幫忙引薦的施曉裴將她臭罵一頓。莫名其妙捱罵的施曉裴心有不甘,隔天早上──也就是今天一早,立刻跑來找郝蔓荻算帳,要她給個公道。
但郝蔓荻哪給得起公道?她自己也被矇在鼓裡,以為莉塔娜只是個普通的落難貴族,誰知道她居然在“地夢得”工作過,而且還是個大紅牌!
“你說,你要怎麼對我交代?”施曉裴氣不過,直嚷嚷。“你居然捅了這麼一個大樓子要我收拾,我怎麼收拾得起?”
上流社會最重視的就是面子和名譽,如今這兩樣都蒙上汙點,郝蔓荻就算有天大的面子,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我──我很抱歉。”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她出糗,她也是被害人。
“光道歉有什麼用?我被你害死了啦!”施曉裴氣得跳腳,不過郝蔓荻也沒辦法,因為她比她更生氣。
她丈夫明知莉塔娜的來歷,卻沒有告訴她,還要她幫忙引薦當鋼琴老師,究竟有何居心?
“對不起,曉裴,請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出門。”她要去銀行找韋皓天問個清楚,看他有什麼打算,為何干這種事?
“啊?”施曉裴跳腳。“事情都已經演變成這樣了,你還要出門?”有沒有良心?
“不好意思,曉裴。”郝蔓荻邊說邊跑出飯廳。“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一定要走。”不能留下來聽她抱怨。
“蔓荻、蔓荻!”結果施曉裴也是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