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壓滿是人。
和城裡人想的一樣,瓜被毀了,對王婆來說是天大的事,但是這種案子太小,反而不好找是誰做的,說不定就是哪個外鄉人看不順眼,順手毀了王婆的瓜田呢?
林鶴蹲在瓜田裡,東看看西摸摸,甚至還摸了摸裡面散落的小小瓜,可以說把每一寸土地都看過了之後,蹲在一片藤蔓面前。他伸手捻起了一段瓜滕,用手指掐斷了瓜秧,然後舔了舔嘗這味道。
林鶴站起身,對著里正說道:“還請老丈帶路,讓衙役把村裡人所有的弧形鐵鍬全部找來。”
很快,村裡的弧形鐵鍬就被找來了,各家在上面綁了布條或者是做其他的記號,之後結束了可以認領自己的鐵鍬。
林鶴先揀出來十把鐵鍬,剩下的十幾把鐵鍬在田地的痕跡裡比劃了一下,又排除掉了五把鐵鍬,最後的鐵鍬他一一舔了過去。等到把剩下的所有鐵鍬都舔了一遍,才拿出了一把,讓所有的衙役都嘗過,衙役看著一個叫做陸仁甲的閒漢。
陸仁甲平時就遊手好閒,村民見著縣令斷定是陸仁甲也不奇怪,不少人明白了縣令斷案的原理,也有不少人不明白也懶得思考,只想要知道現成的答案。
於是有人高聲發問,“林大人,這陸仁甲我也認識,他確實是個閒漢,不過和王婆沒有啥仇恨,他犯不著去毀壞王婆的瓜田啊,能仔細說說看為啥他有罪不?”
林鶴說道:“剛剛我看過瓜田之後,繞著整個小河村走過一遍,這要是到王婆的瓜田來,如果不踩其他人地裡的田,就只有這一條路是不是?”
等到眾人應和之後,林鶴就說道,“從這裡走會路過周寡婦家,她家養了兩隻很聰明的狗,只要是見著了生人就會狂吠不已。您說是不是?”
周寡婦也過來湊熱鬧,冷不丁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漲紅了臉,所謂是寡婦門前是非多,所以她決意守寡之後,丈夫的頭七還沒過,就讓人尋了守門的狗,這狗兒就像是林鶴說的那樣,有生人路過就會狂吠不已。
周寡婦看著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不由得僵硬身子點點頭。
周圍的人恍然大悟:
“周寡婦家的狗是好狗,又生猛又機敏,見著了生人一定會叫。”
“是了,昨晚上沒聽到狗叫,那肯定不是外村人乾的,是村子裡的人!”
這樣來看,犯案的人就是小河村的人。
林鶴聽到了這裡,點頭說道:“我看了臨近的田,都沒有人走過的痕跡,顯然是從這條路走過來的。”
說完之後,林鶴看著陸仁甲,後者低著頭,不敢說話。
林鶴繼續說了自己所有的發現:
“我剛剛在村子裡走了一遍,也打聽了王婆的情況。”
“王婆的瓜每年都是最早開始賣的,她能說會道,賣瓜的時候把自己的瓜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加上她的瓜早熟,最早開始賣,生意一直很好。”
“去年陸仁甲和王婆一起賣瓜,陸仁甲的瓜價格賣得要比王婆低,旁人說他的瓜不好,陸仁甲表面上笑嘻嘻的,實際上那之後見到了王婆都不會打招呼。”
“昨天陸仁甲去了賭場,他輸了幾個大錢,心情本來就不舒服,在村口的時候聽到了人說王婆的瓜熟了,今年又能賺個好錢,陸仁甲就心中不忿。”
“陸仁甲先是直接把快熟的瓜給踩了,他發洩地把這些瓜滕給扯了,扯了一陣覺得這樣太累,就從這裡走出來,所以這裡還有幾粒瓜子。我讓衙役去挑選弧形鐵鍬是因為地面上留下的痕跡是弧形的,中間深旁邊淺。在這裡他重重揮下,所以我排除掉了一些大小不符合的鐵鍬。最後的判斷就是瓜滕的味道。陸仁甲的鐵鍬上有瓜滕的苦味。”
說到了這裡,林鶴把他攥住的手拉出來,陸仁甲指甲縫裡殘留了黑綠色的汙漬,“抓了這麼久的瓜滕,手指裡都是瓜滕的汁液,現在還沒有洗乾淨。”
聽到了這話,旁人可以說是豁然開朗,明白了為什麼陸仁甲是犯人。
王婆的瓜滕已經廢了,村民們好奇地掐了嫩尖,果然是苦澀的味道,還有好事人去拿著鐵鍬去嘗味,鐵鍬上面的味道和田裡的掐斷瓜滕是一個味道。
見著林鶴破了案,陸仁甲直接癱軟地跪在了田頭,村民們都開始議論起來:
“我一直就覺得陸仁甲遊手好閒,沒想到居然這麼壞,偷瓜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把人的瓜滕都給毀了,這不是害人嗎?”
“王婆也就種瓜在行,她家瓜早熟一些,也就多賣幾個錢,至於這樣嗎?”
“要說起來陸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