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璽嶽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唇:“學妹,怎麼臉這麼紅啊?” 在海邊散步,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周鳶的腿有些痠軟,海風襲來,海浪拍打著岸邊的清聲在黑色的夜晚分外明顯。 “今天是圓圓的婚禮,今晚是他們新婚夫妻的洞房花燭夜,不是”周鳶的話點到為止,沒有說完。 她想和蘇璽嶽說—— 是圓圓和紀預的新婚夜,不是你的!不用那麼興致勃勃! 蘇璽嶽故意裝作聽不懂周鳶講話的樣子,很耐心的問她:“想辦婚禮?” 周鳶聽到蘇璽嶽的話迅速搖搖頭:“我不想辦,比起婚禮,我更想換成環球旅行。” 現在有很多新婚夫妻選擇不舉行婚禮而是用環球旅行來替代,覺得環球旅行在全球見證他們的愛情會更有儀式感。 “你也怕麻煩吧。”周鳶見蘇璽嶽不說話,繼續道:“婚禮對你來說,應該會很麻煩吧,而且沒什麼意義。” 蘇璽嶽輕描淡寫淡淡道:“以前的確。” 海浪泛起層層漣漪,是夜晚的奏鳴曲。 周鳶不是第一次見到大海,但卻是第一次在深夜凌晨看海,對她而言是人生的新體驗。 他們沿著海岸線走了許久,汪洋的大海一眼望不到盡頭,只能在遙遠的深處看到若隱若現的燈亮,海浪夾雜著沙沙聲,即使什麼都不說,這一刻也十分美好。 美好到即使被定格,也不會覺得遺憾。 朋友曾經找周鳶討論過一個問題,就是她和她的男朋友總感覺什麼話題都能聊到一起,三觀很合適,也沒有原則性錯誤,為什麼還會分手呢? 這位朋友的男朋友各方面條件都很好,是世俗意義上的好,朋友和他認識,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如果按照朋友正常的人生軌跡,是決然不會和這樣的人認識的。 朋友知道分手已經無法挽回,和這樣的人認識已經值得紀念,所以周鳶很理性的幫她分析,或許是我們的高中都學過如何寫命題作文,這對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來說,並不是難事。 朋友心裡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只是想找人傾訴而已。 周鳶忽然又想到了她的這位朋友。 她想到了自己和蘇璽嶽,不論聊什麼,也總能聊到一起去。 甚至是散步時候的一些毫無意義的、沒什麼營養的話題。 但周鳶卻不會認為這是他們之間誰在向下相容誰、又是因為誰高中命題作文得分比較高,她出自內心的覺得,他們二人確確實實很合拍。 周鳶和段圓圓、周熱在婚禮結束後的某天中午一起吃了午飯,只有她們三人,沒有各自家屬。 段圓圓忽然問了他們一個問題—— “真的有夫妻可以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嗎?” 周鳶和周熱都不約而同的點點頭,“應該有這樣的夫妻吧。” “是和你的新劇本有關嗎?”周熱望著段圓圓,“拜託,你可是剛結婚的人誒,能不能分點心思給你的老公。” 段圓圓搖了搖頭,“不是劇本,是我結婚前一晚才知道我父母離婚的原因。” 周鳶和周熱都知道段圓圓的父母離婚,但段圓圓一直不曾知道她父母離婚的理由。 在她的記憶裡,她怎麼也想不通,不曾爭吵看著和諧無比的父母為什麼說離婚就離婚了。 直到她的新婚前夕,段母才跟她講了真實的理由。 vae! “我們家拿到拆遷補償款之後,他們倆的想法不一樣,我媽媽想保守一點,而我爸爸則是想趁著年輕闖一闖。但他們從來沒有大的爭吵,只不過兩個人的想法不同,一個想求個生活穩定,一個則是年輕氣盛想拼一把,誰也不肯退步,誰也不肯妥協,就這麼僵著。”段圓圓抿了一口餐桌上的紅酒,“我媽媽說,我們家還沒那麼有錢的時候,他幹副業偷偷攢錢,在情人節買金項鍊送給她,時不時的創造驚喜,就連小吃街的路邊攤兩個人也吃的津津有味覺得堪比大餐,窮的時候從來不覺得窮,也不覺得苦,反而很快樂,但有了錢,就不一樣了。” 段圓圓最後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明明愛著對方,卻誰也不肯為誰妥協” 周鳶輕聲安慰她:“但現在叔叔阿姨和好了,也算是另一種幸福。” 段圓圓點點頭,“是啊,他們現在很幸福,我就是很想找朋友聊一聊” “我們都明白。” 有些時候,自己一個人想不通,總要和朋友傾訴一下。 餐廳的另一間包廂內,蘇璽嶽、紀預和霍琰冬三個被老婆“拋棄”的男人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