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見家長帶來的緊張感和緊張過後的過度鬆懈,以及回家後的超負荷體力運動,令周鳶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打折哈欠。 “小鳶,去臥室睡,別在沙發睡,不舒服。”蘇璽嶽輕輕拍了拍周鳶的肩膀。 蘇璽嶽此刻“道貌岸然”的嘴上說著在沙發上睡覺不舒服,卻全然忘記了某天他曾經將周鳶按在沙發上用力的—— 周鳶半閉的眼眸眨了眨,想要努力精神一點,但是很遺憾,失敗了:“沒什麼不舒服的。” 周鳶背靠在沙發上,準備小憩一會兒。 周鳶說完就不再理會蘇璽嶽,也不再努力的和疲睏因子做抗爭,乾脆的閉上了眼睛,修長的脖頸靠在沙發椅背上,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蘇璽嶽的眸光落在周鳶的臉頰上,周鳶的面板白的發光,整個人看起來軟軟的,很好欺負。 事實也的確如此,蘇璽嶽不止一次的想狠狠的將周鳶欺負哭。 小姑娘不理他的話,完全睡過去了。 蘇璽嶽讓她去臥室裡睡,是怕她在客廳坐著睡不舒服,而且容易著涼。 蘇璽嶽微微俯下身子,動作輕輕的將她抱在懷中,動作輕柔到害怕將剛剛入睡的周鳶吵醒,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了臥室裡,又緩緩地將她放在床上。 蘇璽嶽的作息規律,即使是休息日,也不會有胡亂放縱自己的時候,包括但不限於睡懶覺、熬通宵。 但現在,蘇璽嶽只是思索了半秒鐘,隨後也躺在了床上,他的手臂完美的契合在周鳶凹凸有致的腰肢處,自然而然的將周鳶攬入懷中。 軟玉溫香在懷,本來沒有睏意的他,沒多久,也迷迷瞪瞪的睡著了。 蘇璽嶽曾經有段時間陷入失眠狀態,醫者多難自醫,他自己吃過幾種藥,沒有什麼效果,後來也去看了醫生,那段時間各種褪黑素片、谷維素片甚至安眠藥都吃過,睡眠質量還是沒什麼改善。 如果時間能倒退,那時候飽受失眠困擾的蘇璽嶽,一定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也能很快的入睡。 還是在他本身並無睏意的情況下。 人和人之間是有磁場的,能感受到和對方交往相處時舒不舒服、合不合適,自己放不放鬆,曾經的蘇璽嶽一定想不到,原來會有人和他,如此合拍、完美契合。 床上床下,許多種情況下都是。 這樣的念頭,在即將睡著的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周鳶沒有定鬧鐘,醒來時已經是傍晚。 世界一片安靜,安靜到她自己愣了幾秒鐘,她是怎麼從客廳的沙發上到了臥室的大床上? 臥室的窗簾沒有拉,雨水還在下,今天沒有晚霞,漫天的烏雲鋪滿了她所到之處的視線,那一小塊窗子望過去,世界都是漆黑寂靜的。 昏黃暗淡的窗外,雨水拍打著玻璃窗,樹枝被吹的搖搖晃晃,偶爾有落葉一片兩片的飄落到了陽臺上,雨水混合著青草泥土的味道被無限放大,蓋過了臥室裡正在燃燭燈下燃燒著的桂花煎茶氣味的香薰蠟燭。 周鳶不止一次的午睡從天亮睡到天黑,睡的天昏地暗、昏昏沉沉的醒來,巨大的、深灰色的、飽和度極高的孤獨感能將她整個人裹的密不透風,那是一種被世界拋棄的孤獨感,整個世界好似就她一個人。 這樣的孤獨感,即使重新鑽進暖烘烘的被子裡,也無法緩解。 周鳶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大三那年,因為要備考,元旦假期她沒有回家,而是選擇在圖書館學習,整個宿舍只有她沒有回家,平時覺得擁擠的宿舍,那個時候分外寬闊。 周鳶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害怕孤獨的人,甚至她自己一個人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那段時間網上有個很火的“孤獨測試等級表”,大意是將很多一個人做的事情列出來,又給他們分了等級。 譬如“一個人逛街”、“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吃火鍋”、“一個人去遊樂園”、“一個人旅行”、“一個人搬家”、“一個人去醫院”等等,這其中很多項周鳶很多都做過,所以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極度需要人陪伴的人。 甚至她覺得自己的獨立能力比很多人都要強。 但那一年的元旦,帝都下了一場暴雪,暴雪堆積封路,就連宿舍到圖書館的十分鐘距離的路程都不好走,本來開放的圖書館也臨時告知因為天氣原因閉館,於是周鳶一個人改在宿舍學習。 那一天周鳶中午學累了,準備中午睡一覺。 學習實在使人疲憊,疲憊到她忘記給手機鬧鐘定時,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黑的昏天黑地。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迷迷瞪瞪的沒有睡醒,不然怎麼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周鳶甚至下意識的喊了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