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鳶繼續靜靜的聽著。 “我姐姐和姐夫住在城南,那邊前一陣子不是改電路嗎。”林依跟周鳶說:“他們家有天晚上停電停水,我姐夫就說那要不去周圍網咖待會兒再回來。” 周鳶點了點頭:“嗯,我記得,過完年那一陣的事吧。” 林依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但不難聽出她背後的冷嘲熱諷:“結果周圍好多家裡沒水沒電的都去網咖了,他們倆到的時候,沒有連坐,包廂也都沒了,他們就分開坐了。” “我姐姐平時又不玩遊戲,在網咖待著沒什麼意思,覺得不如和我姐夫在周圍散散步,也比在網咖耗著好,剛好那時候他們的小區群裡來訊息了,說來電了。” 周鳶試探著問:“所以是你姐夫想繼續在網咖打遊戲?” 林依搖搖頭:“我姐姐就給我姐夫發微信,問他‘回家嗎’。” “你猜我姐夫回覆的什麼?” 周鳶猜想,無非就是“想要繼續再玩會兒再回家”這一類的話。 林依冷笑一聲:“你肯定猜不到,我姐夫跟我姐說:‘乖,我還在加班,晚點回家’。” 周鳶:“。” 這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回覆。 “我姐姐當時在網咖就愣住了,她說她當時眼淚控制不住的一下子就流出來了,這話我姐夫經常跟她說,她也真的以為是在加班。” “後來過了幾分鐘吧,我姐夫才反應過來了,立刻找我姐道歉。” 周鳶說不出話,她想象不到居然有人可以對自己最親密的另一半說謊成慣性到這種地步。 周鳶嘆了口氣:“那你姐姐是從那時候就想離婚嗎?” “也不是。”林依繼續說:“當時我姐夫的態度很誠懇,說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之類的話,我姐一時心軟,就當這事沒發生。” “但是怎麼可能沒發生,後來沒幾天,我姐夫在公司加班,和我姐說了類似的話,我姐當時就受不了了。” 林依頓了頓,又說:“網咖那天發生的一切又在腦海裡重演,我姐說她可能以後每次看到這句話都會想到那天我姐夫當著她的面騙她的時候。” “每想起一次就要原諒他一次,我姐說她做不到,像在她的心尖上凌遲,太難了,簡直是折磨。” “而且說來很唏噓的是,我姐收到訊息後沒一會兒自己偷偷去了我姐夫的公司,他真的是在加班。” 周鳶短短的嘆了一口氣。 聽林依的講述,忽然感覺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脆弱又唏噓。 “走吧。”林依拔下車鑰匙,“別嘆氣了,到醫院了。” 周鳶陪著林依做檢查,她沒有和蘇璽嶽說她到醫院了。 再說了,醫院這麼大,神外和婦科也不在一個樓層。 可是有些時候還就這麼巧合。 林依去做檢查的時候周鳶就在走廊外等她。 周鳶的無聊低頭玩手機時,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低啞熟悉的嗓音:“小鳶。” 周鳶詫異的抬頭。 是蘇璽嶽。 怎麼這麼巧,醫院這麼大,樓層那麼多,偏偏在這裡也能碰到他? 蘇璽嶽眉頭微皺,眼神裡有些擔憂,語氣裡充滿關心:“身體不舒服嗎,是昨晚” 蘇璽嶽身穿白大褂,站在那裡,身型頎長,氣質斐然,中午的陽光落在蘇璽嶽的臉頰上,多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朦朧的光線並沒有削弱他面部線條的鋒利和流暢,反而更好的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窩,整個人看上去矜貴無比。 就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蟄伏著青色血管,都充滿力量感和難以描述的獨特性感。 周鳶忽然想到了不久之前,周母住院,她手足無措的那一天。 那一天也是在醫院裡,她坐在地上,仰望著如神祇降臨的蘇璽嶽。 今天也是這樣。 她坐著,蘇璽嶽站著,她需要仰頭看他。 但他們的心境和關係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翻天覆地的變化。 蘇璽嶽剛巧要去骨科找他們的主任,去骨科要路過婦科。 但他沒想到,婦科走廊外坐著他熟悉無比的身影。 周鳶身高有165左右,在女生裡這個身高不算低了,可獨自一人坐在走廊上的她,看起來小小的一隻,居然還透露著點可憐巴巴的感覺? 蘇璽嶽心底莫名的一緊,莫非是昨晚過度了,導致她今天身體不舒服? 所以她才獨自一個人來醫院檢查,也不告訴他。 如果不是他恰好來到這一層,他都不知道周鳶也到了醫院。 “不是!”周鳶連忙制止蘇璽嶽接下來想說的話,解釋著說:“是陪我同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