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鳶在心裡暗自想,既然蘇璽嶽這麼淡定,那她也不能輸了陣仗。 周鳶是個不甘示弱的人,哪怕對方是她的丈夫。 於是周鳶站在牆邊,淡定的、至少聽起來是淡定的開口:“好。” 酒店的主臥面積很大,床也很大,睡四個人都綽綽有餘。 周鳶在心裡估算著,如果睡相不算太差的話,可能她和蘇璽嶽兩個人可能嚴格遵守著涇渭分明的界限,都完全碰不到彼此。 簡單收拾好行李,把要穿的裙子掛在衣櫃裡之後,周鳶陷入無聲的氛圍之中,她有些欲言又止。 接下來一步是該洗澡了吧。 酒店之中、孤男寡女、新婚夫妻。 在這些背景的疊加之下忽然提及“洗澡”這個話題,總感覺帶有什麼無聲的暗示。 趁著蘇璽嶽接了一個同事打來的電話,周鳶在心底默默的反思自己:自己難道已經思想這麼不純潔了嗎? 等到幾分鐘後蘇璽嶽講完電話,已經努力恢復純淨思想的周鳶想要開口,結果剛好門口傳來鈴聲打斷了思緒,是酒店的服務生按的鈴,他們來提供開夜床服務。 五星級酒店的服務態度很好,臥室的燈光調到了昏暗助眠的程度,朦朧之中多了一絲飄忽的曖昧感,他們還很貼心的提供了香薰、鮮花、水果,甚至還有紅酒。 這不像周鳶之前住過的酒店,周鳶之前住過的都是提供牛奶和水果,並沒有鮮花和紅酒這樣充滿情調的增添浪漫之物。 周鳶不是矯情性格的人,也很少會覺得自卑,即使她從來沒有住過今天這麼高標準的總統套間,也不會覺得自己露怯或是如何如何不好意思提及,也不會裝作對這種地方很熟悉,她很坦然且落落大方的問蘇璽嶽:“怎麼是紅酒,沒有牛奶?而且還有鮮花和……玫瑰花瓣?” “情侶入住,酒店特色。”蘇璽嶽沒有多言,只是言簡意賅的解釋著。 好吧。周鳶懂了。 酒店能提前知道入住客人的資訊,會根據不同的客人提供不同的夜床服務。 不愧是五星級酒店,周鳶默默的想。 周鳶看著床尾的玫瑰花瓣,思考者一會兒就得把它們都收走,這實在太像蜜月套房了。 周鳶用一種努力自然的語氣、看似不經意的對蘇璽嶽說:“你先、你先去衛生間洗澡?” 蘇璽嶽的唇角微不可查的向上勾起弧度,他點了點頭,向浴室走去。 沒多久,浴室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本來周鳶還能讓自己故作淡定,可真當這陣足夠她能聽到的水流聲響起,她的心裡還是多了一絲不安。 周鳶的心髒跳的有些快,她在不安什麼? 是在不安今晚要和異性並且是法律意義上她的丈夫同床共枕嗎? 周鳶心裡有些亂,亂到她心裡需要一個出口,迫切的找人傾訴她此刻內心的慌亂。 可週鳶開啟微信,手指在微信頁面上下滑動,她沒有點開和任何一個朋友的聊天視窗。 幾秒之後,很快她又將手機鎖屏。 周鳶心裡很亂,因為未知總會給人帶來緊張。 但周鳶能交心的朋友並不多,而且這種話題,周鳶雖然心裡很想找人傾訴,但好像思緒一團亂麻,找不到訴說的開端,她不知道開口。 於是她乾脆把手機鎖屏,放在一邊。 衛生間的嘩嘩水流聲是周鳶此刻臉紅心跳的助燃劑,她無法再繼續在臥室待下去,她起身離開了臥室。 她這時才注意到這間房間內不止一個淋浴間,周鳶不準備等蘇璽嶽了,她乾脆去另一個衛生間洗漱。 周鳶泡在浴缸裡,水溫適宜,她將頭也縮入溫水中,閉著眼睛,憋著氣,什麼都不去想。 幾秒鐘後,她從水裡鑽出來,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泡澡果然舒服,能掃卻身體的不適,周鳶只覺得困擾她的煩惱短暫的消失,當下她充滿什麼也不懼怕的勇氣。 但這樣的勇氣沒有維持多久—— 在周鳶聽到蘇璽嶽的敲門聲時勇氣消失百分之五十、拉開浴室門的那一瞬,做好和蘇璽嶽同床共枕什麼也不怕的勇氣全部被清零。 蘇璽嶽從衛生間出來後,想要叫周鳶去洗澡。 但當他出來時,臥室空無一人。 蘇璽嶽從沒覺得周鳶會離開酒店,他來到客廳,尋找周鳶的身影。 然而客廳、陽臺都沒有,直到他發現另一個衛生間的燈亮著。 可是衛生間內卻沒有傳出洗澡的水流聲。 蘇璽嶽禮貌的抬手敲了敲門,首先確定周鳶是不是已經洗完澡在護膚,所以才沒有水流聲。 然而一片安靜,沒有回應。 蘇璽嶽敲門的聲音又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