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幹什麼。”小李大夫就像學生時期做壞事被老師捉住了一樣,連忙找個藉口為自己開脫:“我問一下病人家屬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24床到34床的病歷,整理出來了嗎?”蘇璽嶽淡淡的開口,語氣裡帶著不自知的壓迫感。 “還……”想到蘇醫生工作時嚴謹的態度,小李醫生連忙把想說的“還沒”改口成:“快了。” 蘇璽嶽口中落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下班之前還交不上,就改成手寫整理。” 他不會讓李醫生手寫整理病歷的,但這的確很好的對李醫生起到了督促作用。 “蘇主任,我現在就去。”小李醫生說完,衝周鳶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立刻轉身離開。 門口便只剩周鳶和蘇璽嶽兩人。 陽光落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剛巧落在蘇璽嶽的一側肩頭,他的身型一側明,一側暗,周鳶快要看不清他的眼睛。 但即使如此,周鳶也會在心裡想,他的眼睛生的可真好看,眼眸如黑曜石一般,深邃神秘,睫毛濃而密,眨眼時在臥蠶處覆下淡淡的灰色陰影,卻不會顯得女性化,反而有他自己的味道。 蘇璽嶽的鼻樑高而挺,整張臉的五官沒有一處能挑出缺陷。 四目相對,周鳶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即使她會給蘇璽嶽送水煮蝦,蘇璽嶽也會隔著微信稱呼她為“蘇太太”,但見了面,周鳶仍然有些束手束腳,不得自在。 克里斯多福·孟把人與人的親密關係劃分為四個階段,分別是絢麗、幻滅、內省和啟示。 四個階段按照順序依次按部就班的發生。 周鳶在想,她和蘇璽嶽之間,是已經打破階段順序,開始自由不受控制的發展了嗎? 他們似乎沒有絢麗期,也沒有幻滅期,而是直接進入了內省期? 周鳶搖了搖頭,自己都在亂想些什麼。 蘇璽嶽溫和清冽的聲音將周鳶的思緒拉回:“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直接說你已經結婚了。” 周鳶眼睛瞪大:“你能看出我不想給嗎?不對,我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不難看出。”蘇璽嶽唇角勾了勾說了這句話,隨即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你們在公共場合交談且我的聽力正常,聽見你們說什麼難道很奇怪嗎?” 倒也不是奇怪,而是周鳶覺得以蘇璽嶽的長相性格來看,他應該是走在路上目不斜視的那類人才對,就像高中時只知道刷難題、不關心班級八卦的學霸。 他會留意一個小大夫和病人家屬說了什麼,真的和周鳶對他的印象人設不符。 但讓周鳶驚訝的是,蘇璽嶽即是如此,也能看出她並不想將微信給李醫生。 不過這些話周鳶不會對蘇璽嶽講的,她聽到蘇璽嶽的話後也只是搖了搖頭,“那是你的同事,我直接說你已婚好像不太好。” “我們是結婚做夫妻,不是行走的五十萬做間諜,還害怕被人知道。”蘇璽嶽笑著說,“既然已經結婚,就沒什麼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