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在同時,後背忽然一涼,他周身登時僵住了。那妖女柔若無骨的手掌捧著皂膏,在他肩胛處輕輕地塗抹開來,在他耳邊呵了口熱氣,蚊吟似的低聲道:“許官人,奴家先幫你搓搓背,你再幫我擦擦身,好不好?”
還不等回答,那雙春蔥似的玉手又已滑過他的臂下,貼著兩肋,輕輕地撫向他的胸膛。接著後背一熱,似乎被兩團渾圓柔軟的東西緊緊貼住了。
許仙腦中“嗡”地一響,雞皮疙瘩全都冒了起來。
李師師臉頰貼著他的肩頸,柔聲道:“許官人,你從小生在大富之家,難道竟沒奴婢為你搓過身麼?你瞧你身上的泥垢這麼多,也不知幾年沒洗過澡啦,真是個又髒又臭的壞孩子……”
溼潤柔軟的嘴唇幾已觸到了他的耳垂,髮絲輕拂,和著那溫熱的呼吸,酥酥麻麻地掃過他的耳頸、肩背,一路直癢到骨頭裡。
許仙心裡突突狂跳,聽到最後那句話時,腹內更似躥起了一團烈火,血脈賁張。她“啊”地一聲輕呼,格格脆笑,素手連著泡沫,輕柔地往下劃去,羞得他耳燙如燒,想要收斂心神,卻綺念更盛。
迷迷糊糊中忽想:“這魔女的攝魂**天下無雙,我若把持不住,必從此淪陷,再難逃出她的擺佈。”神智陡醒,驀地一咬舌尖,哈哈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抱琴姐姐,該輪到我來給你擦擦身啦。”反手抱住她的肩頭,一把轉到了懷裡,抓起皂膏,胡亂朝她身上抹去。
李師師沒想到這小子前一刻還迷迷登登,後一刻便能衝脫“幻音魔境”,反守為攻,登時“嚶嚀”一聲,渾身如棉花癱軟。
許仙頭次搶了她的上風,心下大快,笑嘻嘻地附耳道:“師師姐姐,你從小長在煙花柳巷,難道竟沒男子為你擦過身麼?你瞧你臉上紅得都快滴出水來了,也不知多久沒被人抱過啦,真是個又香又軟的小浪蹄子……”
李師師雖出身風塵,卻已有許多年未曾與男子親熱了,猝不及防,被他手掌不老實地一通亂摸,輕薄調笑,不由得雙頰滾燙,又羞又怒,彷彿霎時間又變回了當年那任人擺佈的小丫頭。沉埋的憤恨與屈辱登時又如火山迸爆,噴湧為磅礴熾烈的殺機。
就在這時,遠處天海間閃起一連串電光,雷聲轟鳴,震得兩人怵然一驚。
轉眸望去,東南邊烏雲滾滾,如萬千妖魔翻騰搖舞,隨著狂風極速蔓延,天昏地暗。轉眼間,萬里藍空便已漆黑如墨,雷電狂舞,竟似從白晝突然變成了極夜。
第255章 裸裎
許仙大奇,他在北海幾年,從未見過閃電,今日何來如此恐怖的霹靂雷暴?電光如銀蛇亂舞,照得屋內忽明忽暗,眼角瞥處,見李師師嘴角泛著一絲詭異的笑意,雙眸閃閃發亮,心裡更是一沉,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滾滾雷鳴中,卻聽通天崖上有人尖聲大叫:“陰陽和,雷電生,雲雪晝夜相交迭,已到吉時!”霎時間鼓樂並奏,歡呼四起:“雲雪晝夜相交迭,已到吉時!雲雪晝夜相交迭,已到吉時!”
李師師嫣然一笑,道:“許官人,吉時已近,你再不搓洗乾淨,可就來不及煥然一新、隆重登場啦。”低頭一轉,泥鰍似的從他懷裡鑽了出來,舀起水瓢,往他身上澆去。
許仙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笑道:“師師姐姐急什麼?展城主好不容易給我們備了一桶熱水,不好好共浴,豈不枉費了他一番心意?”不等她掙脫,左手抱住她滑溜溜的腰肢,翻身躍入桶中。
他經歷了許多變故,越趨多疑,和這陰狡無雙的女魔頭聯手,更不敢有絲毫大意。稍有不慎,便可能遭她算計,死無葬身之地。
大宋澡堂遍地,上至將相王侯,下至販夫走卒,都喜歡泡在浴池裡閒聊海侃,蓋因彼此**相對時,更加真實無遮。與此同理,就算這妖女媚惑之術再高明,此刻裸裎相對,也難免會有些心浮意動,大戰在即,要想探測她是否另有心機,就只剩下這個機會了。
木桶雖大,卻也只能堪堪容下兩人。“譁”地一聲,熱水四溢,李師師越是掙扎,越與他肌膚交貼,緊緊相抵。也不知時因為羞惱,還是被熱氣所蒸,她身子忽然軟了下去,咬著唇,似嗔似笑地瞪著他,在忽明忽暗的電光下,胸似雪丘起伏,雙頰如醉,更顯妖媚。
許仙心中一蕩,旋即收斂雜念,湊近她的左耳,低聲道:“好姐姐,你我既已對天盟誓,自當坦蕩交心,裸裎以對。雷電在上,為表誠意,我們彼此問三個問題,對方必須據實相告,你說好不好?”
“好啊。那我先問你,”李師師眼波流轉,也貼著他的耳朵,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