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越扣越緊;她渾身痠麻;香汗淋漓;卻始終不肯率先鬆手;“小色鬼”、“臭小子”啐罵不絕。
若是往日;許宣早就涎皮賴臉地哄她開心了;但他素來吃軟不吃硬;今夜無緣無故被她踢得鼻青臉腫;滿頭霧水;氣不平;激起了好強之心。當下不管她如何掙扎啐罵;一邊忍痛反制;一邊笑嘻嘻地說些風涼話。
過了一會兒;小青的罵聲越來越小;越來越輕;斷斷續續;終不可聞;手指也隨之慢慢鬆開了。
許宣只道她假意麻痺自己;突施反擊;依舊緊扣著她的脈門;試探著叫了幾聲;卻杳無應答。
又過了片刻;傳來她均勻細微的呼吸聲;竟似已經睡著了。他的腿被小青右手扣鎖;斜斜地擱在她胸口;先前只顧纏鬥;未曾留意;此時方感覺到那柔軟的胸脯韻律的起伏;心中不由一蕩。
“娘子?娘娘?小青姐姐?”他又輕輕地連叫了幾聲;見她仍無回應;才鬆開手;小心翼翼地將腿收了回來。
黑暗中瞧不清她的臉;湊得近了;才依稀瞧見她閉著雙眼;櫻唇微啟;果真已經睡熟了。她寒毒未清;經脈未愈;折騰了一日一夜;早已疲憊不堪;又與他扭鬥僵持這麼久;終於再也支撐不住。
許宣忍不住莞爾而笑。咫尺凝視;湧起親暱的柔情與頑心;真想用指尖輕輕碰觸她那濃密彎長的睫毛;捏捏她小巧精緻的鼻尖;碰碰她那柔軟上翹的唇瓣……尤其那微啟的唇瓣;呵氣如蘭;充滿了難以抗拒的魔魅之力;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狂跳起來。
他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反正小青姐姐和我也喝過了喜酒;在那些蛇人眼裡早就是女媧、伏羲了;今晚又是我們洞房花燭之夜;偷偷地親她一口;又有什麼打緊?”
和她朝夕相處的這一個多月裡;他常常會閃過此刻這般的念想。比如當他們雙劍合壁時;彼此回眸會心一笑;比如爭搶烤熟的獸肉時;她抓起炭灰抹到他的臉上;比如夜半醒來;瞥見她沉沉酣睡著靠在自己的肩頭;比如彩霞滿天;他吹著玉笛;轉過頭;撞見她溫柔而迷醉的目光……
那些時刻;他的心總會突然抽緊;喉嚨總會像螞蟻爬過般發癢;總會湧起火焰般熾烈的念頭;想要緊緊地勒住她的腰;碾轉吮吸她的唇瓣……但這念頭總是一閃即逝;不敢多想。
然而此刻;萬籟俱寂;黑暗沉沉;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他們兩人。相距咫尺;那念頭卻越來越明晰;越來越熾熱;就像地火噴薄;狂飈席捲;讓他著了魔似的無法按捺;難以自持。
他屏住呼吸;一點一點地朝那兩瓣柔軟溼潤的嘴唇靠近;生怕一吐氣就會將她驚醒。三寸……兩寸……一寸……時間彷彿僵凝住了;心跳如撞;緊張得彷彿隨時都將從嗓子眼蹦將出來。
“啊——”就在即將碰到她唇瓣的那一瞬間;洞外突然傳來一聲淒厲而短促的慘叫。
許宣心猛地一顫;渾身寒毛全都豎了起來;雙臂僵直。凝神再聽;那慘叫聲卻已倏然斷絕;只剩下一片死寂;掉針可聞。
小青“嚶嚀”一聲;蹙起眉頭;睫毛輕顫。許宣一凜;急忙翻身滾到一旁;閉眼假寐;心裡突突狂跳。過了片刻;見她只翻了個身;又紋絲不動;這才鬆了口氣;冷汗遍體。
經此於擾;熾熱的慾念早已消散得一於二淨。豎耳傾聽了好一會兒;不見其他異響;暗想;裂壑內到處都是兇禽猛獸;又埋伏著眾多蛇人;三十三山的追兵未必敢趁夜殺入。方才那聲恐怖的慘叫;多半是某隻被兇獸獵殺的猿猴發出來的。忐忑稍定。
心情一放鬆;睏意很快就席捲而來。他聞著小青身上的芬芳;迷迷糊糊地胡思亂想了片刻;便沉沉睡著了。
翌日醒來;洞角已經生起了爐火;暖意融融。石床另一側空空蕩蕩;不見小青蹤影。
許宣連月來從沒睡得這麼酣甜暢快;伸了伸懶腰;精神奕奕;奇經八脈似已恢復了大半;渾身上下更似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心下大喜。巫鹿的藥湯果然頗有幾分效果。
一個蛇人使女端來盛滿了熱水的木盆;擰於羊毛巾;遞給他;靦腆一笑。另外兩個使女則提來一個藤籃;放在石桌上;藍子裡裝著剛採下的瓜果和烤得噴香的獸肉。
許宣昨日曾聽白乾天介紹過;這三個蛇人使女乃是三胞胎姐妹;無父無母;從小被白乾天收養為義女;叫作赤珠、碧珠、玄珠。三女容貌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只能以身上系的綵帶來區分。
遞給他熱羊毛巾的就是大姐赤珠了;她性子最為靦腆;還沒說話臉就紅透了。許宣笑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