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你走孃親這條路啊,這條路上人心險惡,處處陷阱埋伏,而你又是那麼的善良,孃親實在是不想你受到傷害啊,你明白嗎,羿兒”?少年止住淚水又瘋狂的點動那顆沉重的頭顱。
忽然幽明聖女不知從哪來了力氣,一口氣向前爬了幾步,近了,更近了,終於一大一小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幽明聖女長舒一口氣,臉上表情平靜的怕人“你的穴道會在三———三個時辰後解開,告訴你爹爹就說———就說我對不起他,讓他不要難過,另外你一定要答應孃親一件事”。幽明聖女說到這裡大大噴出一口鮮血,面色頓時慘白如紙“不要———不要辜負———真——真愛你的人”。說完將頭重重的垂在了地上。一陣風過,幾片榕樹葉隨風飄落在那張絕美的容顏之上,雖是夏季,四周卻一片荒涼。
王大是在第二日才開始返家的,昨日他遇到一隻特大的野豬,追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將它獵殺,一路之上他興匆匆的盤算著“這次出來真幸運,獵著這麼個大傢伙,明日到集市上賣了它怎麼也得有十幾兩銀子吧,羿兒都九歲了也該上學了,還有羿兒他娘,終日只有那麼一件衣裳,也難為她了”想到這裡他不由的興奮不已,忘了那一日一夜的奔波勞累,腳底生風,拖著那隻野豬向家的方向行去。
然而當他回到院中時,卻被院中的情景驚呆了,草屋倒塌過半,四周一片焦黑,就連院中那棵不只長了多少年的大榕樹,都被燒焦了半邊,在那榕樹下坐著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少年,嘴唇乾裂,雙目無神,那黝黑之下掩飾的是怎樣一張倉白的臉啊一如崑崙之顛那萬年不化的堅冰。在少年懷中緊緊抱著一個絕美的少婦,此刻她彷彿睡著一般,那麼美麗,那麼安詳,那嘴角淡淡的微笑啊,彷彿是人世界最溫暖的春風,可以喚浪子回頭,令仇敵和睦。
王大扔下野豬,飛一般的跑到少年身前,緊緊抱住少年和那少婦,“羿兒,羿兒,怎麼了,怎麼回事?幽蘭,幽蘭醒醒,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啊,幽蘭”。王大痛哭失聲,少年被王大一陣猛搖眼中漸漸有了生氣,見抱自己之人是王大,終於忍不住一頭扎入王大懷中痛哭起來“爹爹——孃親死了,孃親被壞人殺死了———嗚嗚————爹爹我不要孃親死,我不要孃親死,你讓她起來和我說話好不好?嗚嗚———”
人生總是無常,禍患從不單行,王大在處理完喪事以後,終由於連日的勞累加上悲傷過度病到在床上了。這一病竟是到了滴水不進的地步,少年聽村子裡的人說在村子北面有一座寺廟,寺裡住著好多的佛爺,其中有一個叫做釋能的,醫術很是高明,於是他便跋山涉水地請來了那個叫釋能的神僧,可誰知就連那個神僧竟也是用盡了方法也不能使王大甦醒過來,最後神僧用一個表面平淡無奇卻可以從內裡發出萬道金光的小盆子罩住了王大的身體,長吐一口氣道:“阿彌陀佛,身若死,猶可醫,心若死,不可活,但願那降珠草可以將人心喚醒吧。”
也許是還有什麼留戀的東西吧,又或者是那被神僧喚做佛之金缽的小盆子起了作用,王大在第三天的傍晚甦醒了過來,他面色出奇的平靜,拉著少年的手道:“羿兒,爹爹就要去找你孃親了,以後爹爹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不要,我不要爹爹離開我,爹爹你不要丟下羿兒好不好?”少年用懇求的眼神望著王大,王大微微搖搖頭道:“羿兒,爹爹時間不多了有一件事爹爹不想再瞞你了,其實我並不是你的親生爹爹,十年前我進山裡打獵時,在樹林救了你孃親,當時她受傷很重,我照顧了她一個多月,她才好了一些,可那時我才發現她腹中已經有了你,所以———所以你———你並不是———不是我——我的———親生兒—————兒子”。王大說完便將頭垂在了一邊,再無動靜了。
良久“不是的,不是的,爹爹騙我,爹爹騙我,我是你的孩子,我是你親生的孩子,————嗚嗚———爹爹不要不要羿兒好不好,羿兒以後會很乖很乖的,你醒來啊爹爹,——嗚嗚——”少年終忍不住癱於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天終於晴了,小雷音寺東禪院禪房內的少年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流過淚的眼依舊通紅,只是在那紅色之中隱隱有著那般堅毅的精光閃過,那麼冰冷,那麼可怖。整個人看上去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他步到窗前對著雨後的天空大聲道:“既然你將他們都帶走了,為何又留我在這個世上?你難到只是讓我孤獨嗎?哼,孤獨又怎樣,獨孤又何妨,我不怕你的,我不會怕你的”。
“阿彌陀佛,施主小小年紀竟能說出這般話來,實是難得啊”。獨孤羿回過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