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得到凌波的回應,卻也鬆了口氣,後重新往藏經閣的方向而去——她休不休息倒是無所謂,作為異獸鮫人,雖說壽命短,但她的體力和恢復力還是很強的。所以安排好凌波之後,她自是很願意回去幫程思蕪的忙。
凌波總覺得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明明肚子咕咕叫,卻是一副茶不思飯不想的樣子,做什麼都沒興趣。不過他倒是很聽於三文的話,將浴桶倒滿水之後,也不脫道袍,直接倒栽蔥的栽了進去。只不過他嘗試著在水裡生生瞪著眼,大口大口呼吸著,卻依舊不覺得舒服。不對,似乎問題不在這裡,他已經以最放鬆的姿態來面對自己,可為什麼心裡卻還是七上八下的,好像在擔憂著什麼呢?到底是什麼?到底是哪裡不對?
凌波蹙起了眉頭,感覺到一陣陣的溫熱水汽從眼球中釋放。他很少會有這樣的感覺,所以驀地翻了個身,改為坐在浴桶之中,將上半個身子露在水面外,莫名的摸著自己的臉龐之後,凌波才發現,他的眼中,竟是在向外流著滾燙的熱淚!而這情景,竟讓他再度的若有所思,似乎不久之前,也有過這樣的狀況。
“我……我哭了?”凌波詫異的摸著臉上的淚,忽的開始如從前那般頭痛欲裂,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腦海中鑽出來,可是卻有一股力量一直在阻擋,兩方的不停爭鬥,讓他痛不欲生。他抱著頭,牙齒咬的吱嘎作響,耳邊好像一直響著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悲慼:
“……你才剛剛有了人的意識,可以脫離水源,知道了該閉眼在床上睡覺,知道了人的七情六慾……凌波,你的這一趟旅程,不過剛剛開始而已,你還不能走,你怎麼捨得走……凌波,不許走,我不許你走!”
是誰……到底是誰……如今的凌波,連多吸一口氣,頭都像針扎般的痛,那個溫柔的女聲卻依舊在迴圈,而那股對抗的力量卻相應變得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凌波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副情形,竟是半空之中的風花飛與玉蓁蓁被打落蠱人族的情節!凌波仰天長嘯一聲,雙臂張開的工夫,雙手間幻化出一柄冰劍,那冰劍似乎懂得凌波的心意一般,載著凌波便打窗戶呼嘯而出,御劍速度竟是比逍遙派任何一個弟子——包括風花飛——都要快上許多。
凌波不清楚自己要去哪裡,更不知道為何他腦海中的影像越來越多,而且都是同一個女子的。可那個人,他並不熟識;不但不熟識,還讓他有著些許的畏懼——因為每每看到她,哪怕只是一個影子,也會使得凌波頭痛欲裂。可這一次不同,不止他的頭在痛,更痛的,卻是他的心。因為他看到了自己與她的從前,每一分每一秒,她對自己的那份關懷與愛,以及自己對她的那種患得患失的情感,這一路的風,吹得他骨寒,卻也終於讓他想起了一切。
蓁蓁,那個女子,正是他深愛卻又一直傷害了的玉蓁蓁啊!這副人身,這些情感,眼角流出的淚,這都是從玉蓁蓁那裡得來;而自己更曾因為玉蓁蓁的死而氣絕,還虧得她的血液,才又重獲新生。他們的並蒂之緣雖已被赤松子斬斷,他雖然已經完完全全的忘記了玉蓁蓁,可心裡的這份悸動,那份曾經的深愛,都是真實存在過的,所以根本不會消失!而如今,更是因為玉蓁蓁的再度犯限,而使自己回憶起了一切!
“蓁蓁……你怎麼能……撇下我,自己走了!”凌波根本不知道玉蓁蓁身處何方,他只是向著讓他的頭愈發作痛的方向去,因為他清楚,他的頭越痛,就是離玉蓁蓁越近了,“蓁蓁,你等著我……我會救你的,哪怕是拼上性命!”
眼見著天色愈發的暗了下來,風花飛幾欲按捺不住的來回踱步,可見應粼那樣安然的盤臥,面目安詳,他自是有些憋不住火氣,硬生生道,“已經這樣晚了,你還磨磨蹭蹭什麼!”
似乎風花飛忘記了應粼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或許他天性就是領導者的命兒,所以說話間總是有股頤指氣使的意味。應粼倒也一點都不氣,睜開眼睛的時候,還笑眯眯的望著風花飛,恭敬回稟道,“少主,應粼是在以草木傀儡術探知蠱人族的動靜。如今凌道士和那位玉姑娘正被分綁於金柱與玉柱之上,暫時安全,少主,還是按照應粼的說法,好好想想如何應對蠱人族的五靈蠱術吧。”
五靈蠱術,是蠱人族長久以來,按照天地五靈——雷、風、水、火、土而研製出來的相應的蠱術,若施蠱者道行身後,則五靈蠱術可以發揮到比修仙士的咒術還要強出許多倍的狀態。而風花飛雖是天才修仙士,起屬性也不過是雷而已,五靈相生相剋,若施用五靈蠱術的人以與雷相剋的火靈蠱術來對抗的話,那風花飛贏的機會就太小了;而應粼,本身在修仙一途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