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殿之後,守澈臉上的笑容幾乎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恨意。宮離也當真是老糊塗了,異獸族四大長老,那是如何的忝居高位,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具有相當的領導和決斷權;並且,當異獸之主決定一件事情之後,如果有一個長老不同意的話,這件事情還是有商量餘地的。即是說,做了異獸族的長老,就對異獸族以後的一切事情都有一票的同意權和否決權。從前的宮離、守澈、‘玉’麟和鳳翎,已經共事千年,輔佐了兩代異獸之主,功高無量;而這個應粼,不過是個外來的傢伙,沒有純正的異獸血統,沒有對異獸族有太大的貢獻,只不過憑藉著一點小聰明,憑藉著傍上了異獸族的大姑娘,就得以如此簡單的平步青雲,直至和他們這些老臣子平起平坐?他憑什麼?他不配,他根本不配!…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繼續留著應粼也是個禍害;他守澈決不允許異獸族有這樣的威脅存在!他的兒子瑾辰,就因為是與外族人所生,所以一直被他摒棄,如今更是勢如水火;而這個應粼,算是什麼東西,他如何容得下他!殺掉應粼之心開始在守澈心中蔓延,只不過他現在並無親信,想借他人之手之後自己又撇的乾乾淨淨的,恐怕沒那麼容易;一路走回府上的工夫,守澈總算想到了個最佳人選 。
在自家‘門’口,守澈並沒有進去;而是轉回身子,向著相反的方向而去。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不遠處的一處大宅邸,而宅邸的主人,正是火烈鳥鳳翎一家。
鳳翎雖與守澈同為異獸族長老,卻因為並非為狐族,而一直被宮離和守澈排除在外,雖貴為長老,但地位一直是最低的,說話也沒什麼發言權;所以鳳翎才一直想著借伯庸與幻錦之事攀上宮離,使得火烈鳥一族不至於活的這麼下作,他也是要看宮離與守澈的眼神行事,處處小心翼翼——就像剛剛商量七星連珠之事,宮離都未曾想過喚鳳翎一起來,可見鳳翎在他眼中,低過塵埃。
鳳翎的宅邸佔地並不大,可以說不及守澈的一半,而且裡面九曲迴腸,路極其難走,稍不注意就要‘迷’了路。家丁在前面恭恭敬敬的帶著路,守澈一路上也沒什麼心情看橋下流水與‘花’,只是想著一會兒見到鳳翎該怎麼說。只是好巧不巧的,好不容易到了鳳翎的居所,卻忽的聽到裡面傳來鳳翎與伯庸‘激’烈的爭吵聲,兩人好像為什麼事情而爭吵起來;守澈正想著是走是留,伯庸便氣呼呼的一腳踹開大‘門’,看得出他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和眼角還殘留著的眼淚。
伯庸抹了一把眼淚,往外衝的時候忽然發現守澈竟然在‘門’口,瞠目結舌的樣子;他忙停住腳步,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好,守澈也不難為孩子,讓伯庸走了之後,這才推‘門’而入,見鳳翎正一拳一拳的砸著桌子,口中又心疼又生氣的喚著,“沒用、沒用的東西”,守澈倒也當真奇了怪了。
鳳翎疼愛伯庸,這是異獸族所有人的知道的事情,並非秘密;而且鳳翎對伯庸的疼愛,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溺愛,他是將伯庸當成了他的終身事業,把火烈鳥一族的榮辱都掛在了伯庸身上;可誰知,伯庸竟然一個大錯連著一個大錯,根本無法成長為他心中的那個頂天立地的兒子。
“鳳翎老弟,什麼事情讓你生這麼大的氣啊?”守澈走到鳳翎身邊,擋住了一縷陽光。
鳳翎聽到竟然是守澈的聲音時,心中一‘激’靈;畢竟守澈素日裡是鮮少踏入他府上的,不止守澈,宮離來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反倒是守澈與宮離,他們二人皆為正統七尾狐,所以走動的頻繁些,關係也就更好。見是守澈來了,鳳翎忙侷促不安的開始扶起地上倒了的鼓凳,對外面人小聲吩咐著快進來收拾之後,才不好意思的尷尬笑道,“守澈長老,您看……唉,我家伯庸不成才,我也真是沒辦法。”
“伯庸是個好孩子,只不過年歲還小,你不能著急,”守澈先寬慰了鳳翎,之後見外面進來的家丁收拾好桌椅後,便尋了地方坐下,這才對鳳翎招手道,“老弟,來,過來坐坐,如今比起伯庸的事情,還有一件更大的事情發生了,並且,已經危及到了你我的存在。”…
“竟有此事?”鳳翎最擔心的就是火烈鳥一族日後的生活,守澈這句句都像是在他心口上剜刀子,他忙坐在守澈一旁,蹙眉問道,“不知是什麼事情?這些日子我也是忙,可能耽誤了與兩位兄長的會面。”
其實鳳翎哪裡是忙,根本就是宮離和守澈沒把他放在眼裡,有什麼事情都不告訴他而已;不過這個時候,鳳翎可是要給守澈一個臺階下,畢竟守澈手裡可能掌握著重要的事情。守澈清了清嗓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