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的關係,難道你想讓天下亂成一鍋粥?大臣們憑什麼向熙辰臣服?何況以恆早就是眾人心目中的儲君人選。”
“他為什麼要把江山送給我?”展晴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已經明顯有些凌亂,絕美的臉上,隱隱出現一絲忿忿,“教我武功,替我善後,又逼著我造反,他到底想幹什麼?”
沈之航皺著眉坐了起來,拍拍左肩上的繃帶:“幫我拆了,感覺好癢。”
展晴一愣,連忙細心地幫沈之航撤去繃帶,卻驚見原本一道長而猙獰的傷口,已經蛻變成淡淡的粉色:“這麼強的自愈能力?”
鍾以昕見怪不怪地笑道:“從小就這樣了,簡直是不死之身。”
“筋絡還遠遠沒有復原,只是表層癒合了。”展晴很認真地檢查過傷勢後,嚴肅地警告,“最近儘量不要動武,否則還是會拉扯到傷口。”
“沒什麼大礙了,”沈之航套上衣服,倔強地起身,“漠北一役,萬箭穿身我都活下來了,還怕這麼點小傷?”
“你要去哪?”鍾以昕擋住沈之航的去路。
“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咯。”沈之航冷冷地吐出這句話,淡笑著拿起金光熠熠的帥印,掃了展晴一眼,“到本將軍手裡來拿江山吧。”
說著長身一掠,白衣飄飄,已然飛出門去。
鍾以昕倒抽一口冷氣,看向展晴,奉上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展晴無所謂地笑了,倚在床上:“那個方向,是鶯鳴居吧?”
鶯鳴居——
沈之航鬆鬆地披了件衣服就飛了出來,直到走到床邊,才想起要束好腰帶,頓時臉就紅了。
小麥心裡擔憂著沈之航的傷勢,怎麼可能真的睡得著?當下察覺到有動靜,想睜開眼睛,卻又不敢,只好用力地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了,不過眼皮上還是可以看出眼珠的滾動。
沈之航靜靜地坐到床邊,知道小麥並沒有睡著,也不喊她,只輕輕地從被子裡拿起小麥的手,放到自己的左肩。
溫熱的指腹,乍然觸到冰涼的略有起伏的肌膚,微微一瑟縮,接著暖暖地捂了上去,閉著眼睛怯怯地問:“傷好了?”
沈之航輕輕揉了揉小麥的手,重新放回被窩裡,沒有回話,緩緩傾下身。
四片唇瓣之間,只剩一個呼吸的距離……
吃醋也要風雅
小麥驟然感覺到淡雅的氣息拂面而來,身子本能地就繃緊了,藏在被窩裡的手,緊緊地抓住床單。她不敢動,生怕一動就會恰好碰上。她也不敢不動,萬一沈之航真的親過來呢?
溫熱清新的氣息停在了那一個呼吸的距離上。
小麥在心中默唸著展晴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緊張得都滲出了汗來。
一聲很低的淺笑,緊接著小麥就覺得有根細細的帶子環住了自己的脖子,面前的氣息也稍遠了些,她終於敢恍惚地睜開眼睛。
“喜歡麼?”沈之航以手拖著一枚溫潤的晶體,形狀很是特別,每一個角度都隱著不同顏色的光芒。
小麥斜下視線,怯生生地看了看沈之航:“這是送給我的?”
“嗯。”沈之航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轉而斂起溫柔的神色,淡然地直起身,“我的傷沒大礙了,下次別有事沒事就哭。要知道你一哭起來就跟活見鬼似的,能把人嚇出內傷。”
小麥被沈之航嗆得不行,想措辭反駁也來不及了,這個該死的人說完這句刻薄的話,就立刻笑著翩然離去,好似特地不給她機會鳴冤。
沈之航走出鶯鳴居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倚在門邊的展晴,並沒有過多言語,只帥氣地一偏頭:“以昕看中了銀塵,我便順手做了人情。”
展晴氣定神閒地淡笑,遠目望天,微微頷首。
待沈之航走遠,已然看不見身影,感覺不到絲毫氣息的時候,展晴才驀然垂眸,靜靜地攤開掌心。
伴隨他十五六年,作為“謙裔公子”身份象徵的白玉笛上,現出一道一道猶如樹葉脈絡般的裂痕。
“鳳熙辰君……”花卿丞憂慮的聲音自耳畔傳來。
展晴雲淡風輕地一揮手,將玉笛甩到花卿丞的懷裡:“找個玉石匠修補一下吧。”
“這……”花卿丞看著一到他懷裡便四分五裂的玉笛,愁得腸子都打結了,這基本屬於要跟閻王爺討魂一般的大工程啊!
偏偏展晴還惡劣地警告:“修不好你就別回來見我了。”
說完,不管一臉鬱悶的花卿丞,抬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