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恨得差點咬碎一口白牙。
儘管小麥已經儘量小小聲了,但還是被正欲進門的人聽到了。已經放在簾邊的手,遲疑了片刻,還是抽了回來。
“公子……”流蘇恰好出去,迎面就看到了展晴,忙要行禮,卻被展晴攔住了,只好點點頭退了出去。
展晴向那簾子看了看,忽然莫可奈何地笑了,半絲自嘲半絲嬌寵。
而小麥掀開簾子的時候,見到的恰是展晴唇邊尚未散去的這抹笑意,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展晴未曾料及小麥會走出來,當下也是一怔。
粉面含春,丹唇抿情,一雙妙目在恍惚之下迷迷濛濛。一頭青絲綰成漂亮的墜馬髻,額邊幾縷頭髮打著漂亮的卷兒。那支“蝶影花顏”更是把小麥妝點的豔而不妖,高貴之氣恍如天成。滴水銀紗的淡金色薄紗籠在小麥身上,只以一個蝴蝶結輕輕在胸前一束,便讓整個曼妙的身姿凸顯得更加突浮玲瓏。
展晴見過的美人很多,但像如今這般,需要在心裡暗示自己,才能忍住不看的,眼前這位算是第一個。
他垂下臉不去看小麥,冷淡地說:“看來沈小姐都準備好了。”
小麥其實也正看著展晴出神,聽到他這冰冷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因為中午的不愉快,仍然積著怨氣:“託流蘇的福,不用展公子費心了。”
展晴自然聽出了小麥語氣中的不滿,居然忍不住笑了,但很快又恢復平淡疏離的神色:“那就好,在下告退了。”
“你這就要走?”小麥竟然上前一步,以手指夾住了展晴的衣袖。
展晴低頭看著小麥拉住自己的手,小麥囧囧地收回手來,又尷尬得藏到身後:“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嘛。”
展晴冷淡地拒絕:“不了。”
小麥不死心:“你在迴避我!”
這什麼話……你倆又不熟,他憑啥不能迴避你?小麥說完自己也囧了。
“隨你怎麼想。”展晴拂拂衣袖,抬腳就走。
小麥本想施展演技,裝個摔倒啊,或者來點什麼小狀況,把展晴留下。但又覺得這樣做完全沒道理啊……可謂連個“犯罪動機”都想不出來。
在她糾結的這當口,展晴的身影已經遠去。
小麥沮喪地靠在門邊,待那抹緋色完全消失在視線裡後,才悵然地轉身,掀著簾子莫名其妙地嘆了口氣。
她當然不知道,在她轉身那刻,緋色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就立在不遠的地方,目送她沒精打采地走回屋裡後,仍然立了許久……
“鶯妹……”鍾以恆一進屋,便看到盛裝的小麥坐在梳妝檯前發呆。靜好的容貌配上嬌憨的模樣,再加上那痴痴然若有所思的眼神,一下子就把鍾以恆的心俘獲了。
躡手躡腳地走近小麥,鍾以恆忽然矮下身子,自背後擁住了她。
突然間落入一個懷抱,小麥受到驚嚇,正欲推開,便有一個輕柔的吻落在耳畔,低沉性感的男音:“鶯妹……”
本來還以為是展晴呢,小麥荒誕地鬱悶著,聽到這聲“鶯妹”才知道原來是鍾以恆。不過轉頭想想,展晴也確實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再說……他完全一副不待見自己的樣子。
“恆哥哥,”小麥略微嘗試了下掙扎,但沒成功,只好任由鍾以恆抱著,“今晚都有些什麼人?”
“哦……是我疏忽了,忘了鶯妹不愛熱鬧了。”鍾以恆歉意地笑笑,扶著小麥站了起來,“也就是本地的父母官,還有謙裔他們,別的就沒了。謙裔你是熟的,那些小官員不必在意,他們也都是慕你盛名而來,想一睹芳容。”
如此?當可推卻?
小麥趕緊抓住機會,嬌羞惱怒道:“這些官場中人,哪有一個是清清白白的,清白的也沒那個錢來送禮拜見,我才懶得見他們,汙了我的眼睛。”
“鶯妹、鶯妹,”鍾以恆柔聲哄道,“我答應他們,也是為了藉此機會將你介紹給大家,你不再是鳳熙辰的壓寨夫人,而是迴歸你本來的身份——沈家二小姐。”
又是……鳳、熙、辰!
這三個字每次一聽到,都能讓小麥沒來由地心裡發緊,明明是從未見過,毫不相干的名字,就算有什麼夫妻因緣,也是那個沈鶯歌的事,跟她麥小麥半點關係都沒有……可為什麼,每次一聽到這個名字,她都會有這麼強的反應?
她與他素未謀面,怎麼卻好像認識了一千年似的?
鳳熙辰……小麥在心裡默唸著這個名字,忽然心口一陣絞痛。
“鶯妹,鶯妹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