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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沈家宗祠回宮後,小麥就覺得氣息不定,心情鬱郁,時而有暈眩反胃之感。中飯晚飯都沒有吃得下,只盼著晚上等展晴過來,好把萬千心事說與他聽。
然而左等右等,也不見他來。
“流蘇……什麼時辰了?”小麥懨懨地靠在躺椅上,臉色十分不好。
流蘇捧著粥蹲在小麥身邊,勸道:“娘娘你多少吃點東西,沈大人身經百戰,絕不會有事的。”她拼命地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試探性地把碗往小麥面前送了送,“吃飽睡好,才有力氣等到沈大人凱旋而歸啊!”
小麥憂慮地偏過頭,伸手擋住碗:“你不知道,我總覺得他那話說得不太對勁。”
流蘇見小麥這樣牴觸,只好把碗拿走,又過來替小麥柔柔地捏肩:“娘娘,沈大人那句話,流蘇覺得沒有什麼不對呀!以前呢,他是把父母當庇佑他的神靈,可是現在他足夠強大了,就不需要父母的保護啦。”
小麥心頭惴惴不安,總是無法寧靜下來。她一把拉住流蘇的手:“不能這麼解釋,他還有說什麼親身去侍奉他們。哎呀!”她焦躁地從椅子上一下子站了起來,披上外衣就要出門,“相公怎麼還沒來?”
流蘇當下也覺得有些奇怪,跟上前扶住小麥,扭頭探望:“是啊,平時這個時候,公子早就來了。”
兩人在偏門那站了好久,可是濃稠的夜色中,遲遲不見那一抹俊逸的身影。小麥無力地靠在流蘇身上,痴痴地望著遠方,呢喃道:“他,總不會不來了吧?”
流蘇連忙安慰道:“怎麼可能呢?公子那麼愛夫人!”
她聰明地用了“夫人”這個詞。
小麥垂下眼簾:“我昨晚好像說錯話了,似乎惹得他不開心。早晨也頭一回沒有等我醒。”
流蘇剛要篤定地搖頭,小麥就忽然繞過她,拎著裙子疾步走向中殿。
“娘娘、娘娘你去哪?”流蘇急了,跟在後面追。
小麥越走越快,根本就來不及注意路。踉踉蹌蹌地好不容易跑到坤寧宮的前院,正要停下來整理儀容,就撞見了匆匆而來的鐘嘉奕。
兩人視線一對上,均是一愣。
鍾嘉奕微一凝神,不敢置信地看著小麥,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立刻屏退左右,待流蘇也走後,他才上前來攬住小麥回到偏殿。
“他……”鍾嘉奕謹慎地啟口,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偷聽後,求證似的看向小麥,“今天居然沒有來你這?”
小麥聞言咬了咬唇,坐到鍾嘉奕身邊:“臣妾剛才正是想去找皇上問問,是不是給他安排了什麼任務……”
鍾嘉奕的目光陡然深沉起來,他側身盯住小麥:“他今天早晨是幾時離開的?”
小麥糾結地低下頭,不肯說話。雖然她已經知道鍾嘉奕是為了展晴好的,這些天他們能夠得以團聚,也是多虧了鍾嘉奕。可是她不能確定,鍾嘉奕所作的每一件事,都符合展晴的意思。是以當下拿不定主意該說不該說。
鍾嘉奕何等老辣,一眼就看穿了小麥的心思,輕輕一嘆沉聲道:“你應該知道,辰兒對我有多麼重要!”
這句話,成功地擊潰了小麥的心理防線。
她慢慢地抬起頭:“我醒來時他已經不在了,如果算時辰的話……”
鍾嘉奕的眸光一瞬間冷冽起來,他猛地抓住小麥的手:“你們幾時入睡?”
小麥咬唇回憶了半天,又掰指頭換算時間,最後不確定地道:“應該是在丑時吧,反正絕不到寅時。”
鍾嘉奕全身一震,緊緊地盯住小麥的眼睛:“你再想想。”
小麥想了半天,還是不能肯定,畢竟一纏綿她就是弱者,完全忽略時間的。
鍾嘉奕望著一臉苦悶的小麥,忽然涼嘆一聲,頹廢地躺倒在床上:“果然是他……”
小麥一愣,把身子挪了過去:“什麼果然是他?”
鍾嘉奕閉上眼睛。本以為昨夜偷聽的人是沈之航,沒想到卻是展晴!以那個人的婦人之仁,恐怕會壞了大事!
他越想越糾結,心口彷彿堵了一塊大石頭。強裝鎮定地坐起來,鍾嘉奕微笑著拍拍小麥的肩:“沒什麼,大概展相吩咐他回隱黎山了,畢竟這是個好時機。”
小麥一下子明白過來,心中的擔憂立刻消除了:“皇上的意思是,趁兵力南移應敵,讓公子揮軍北上,直取京師?”
鍾嘉奕鬆了口氣,讚賞地點點頭:“有之航在,要攻克京都太難了。如今正是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機。每逢戰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