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開啟!
冷冷地風流竄進來,鍾以昕詫異地一回頭,看見來人後淡定地笑了:“之航。”
沈之航足下生風,僅一瞬間便逼至鍾以昕面前,揪住了他的脖領子,怒不可遏:“以昕,果真是你!”
鍾以昕眨了眨眼睛,無辜地道:“嘖嘖,這語氣,好像我殺人放火了似的。”
沈之航甩開鍾以昕的衣襟:“你連我也騙了,你明明不是殘廢,卻騙了我這麼多年!枉我一直當你是最好的兄弟,為了你四處求醫……”
鍾以昕溫柔地捂住沈之航的唇,淡淡地吩咐寧妃:“寧姐,你先回宮吧,我有話和之航說。”
寧妃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沈之航,點了點頭,快步退了出去。
“來,坐。”鍾以昕拉起沈之航的手。
沈之航避之不及地往後一退,坐到離他遠遠的椅子上。
鍾以昕寵愛地淡笑,不以為意地走了過去:“之航,這麼多年來,我受的苦別人也許不知道,但你一定清楚。我被母后下毒,經脈俱毀,痛不欲生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陪在我身邊。我記得那時候我們才七歲,我痛苦地滿地打滾,你抱著我哭。那時候,我的父皇,他在哪裡呢?”
沈之航冷冷地說:“那是皇上虧欠你的,又不是二皇子,你算計賢妃和李家,又試圖殺害他和燕語。根本不相干好不好?”
鍾以昕按住沈之航的肩膀,輕輕拍了拍:“聽我說。”他安靜地踱到窗前,背過手,“為了讓我活下來,母后給我喂毒。為了讓我不受毒藥的折磨,你四處尋醫。為了讓我麻木的雙腿恢復力氣,你曾天天給我按摩。為了鼓勵我讓我開心,你不論多忙都會來陪我,雖然我總是故意欺負你。”
沈之航垂下臉,怒氣也消了一些:“說這些做什麼……”
鍾以昕不理沈之航,繼續說道:“為什麼當我回首這二十多年的人生,發現生命裡只有兩個人值得我珍惜?一個是母后,一個是你。可我的父皇,我的父親,他在哪呢?!”
沈之航聽出鍾以昕語調中的激動,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皇上他日理萬機……”
鍾以昕毫不客氣地嗤笑一聲,打斷沈之航的話:“之航,你太愚忠了!那種昏君日理萬機?!這句話說出去,簡直要笑死天下百姓!”
沈之航無言以對,只好無奈地淺嘆一聲:“不管他怎麼樣,跟二皇子沒有關係,二皇子也是受害者,你何必對他痛下殺手?”
“我要奪皇位。”鍾以昕冷淡而鎮定地吐出這幾個字,接著深深地看向沈之航,“之航,我忍不下去了,他竟然要殺你!我本以為他只是不配當父親,卻不曾料到,他不配做個人,他禽獸不如!你為他賣命這麼多年,束河之戰跌下深淵,漠北一役萬箭穿身,你而今要奪這天下,易如反掌。可你對他忠心耿耿,他非但不感恩半句,還屢次對你暗殺。這種人,憑什麼活在世上?!”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為人君者當聖人不仁。你上次也說,世無二日,國無二君,興許我功高蓋主了吧,人家想拔掉我這根刺也無可厚非。”沈之航側過臉,蕭索地望著地面,目光涼如秋水,容顏俊逸出塵。
“聖人不仁?”鍾以昕哈哈大笑,忽的一捏拳頭,“為了他要守護的人,可以冷血地罔顧他人死活?謙裔是人,我們就統統不是人?”
沈之航抬起眼簾,看著鍾以昕,輕嘆一聲,幽幽地問:“如果你是為了守護我而想去奪位,那就放棄吧。為了一己之私,不顧百姓死活,豈不是和皇上一樣了麼?一將功成萬骨枯,每次戰爭都會枉死許多百姓。如果以我微賤的命,可以換天下太平,之航死而無憾。”
“之航!”鍾以昕不敢相信地抓住沈之航的肩膀,“你怎麼能這麼想?!”
沈之航微微一笑:“我可是百姓心裡的長城,怎麼能棄他們於不顧呢?你們都有想守護的人,可我想守護的是天下。”
鍾以昕手上的青筋暴了出來,他狠聲問:“你就不想守護小麥?不想好好活著陪在她身邊?”
這怕是要變天
沈之航淡然一笑,平靜地看向鍾以昕,肯定地一點頭:“我想。”
鍾以昕鬆了一口氣,面露喜色:“這樣想就對了……”
“可我的部下們,也是為了守護他們的‘小麥’才會甘願為國捐軀!”沈之航俊眸一亮,本就無限迷人的桃花眼裡,綻出世間少有的璀璨光芒,“身為三軍統帥,身為大齊子民,我不能任由天下大亂,不能陷百姓於水火!”
“之航……”鍾以昕被沈之航的話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