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大鼻子先生已安全地娶了妻子,還有了兒子,兒子常常揪著他的大鼻子玩兒,這倒省得買玩具了,有什麼不好呢?……”
王純提著東西沿走廊走來。
曉冰端著尿盆從病房出來,二人碰了個面對面。
曉冰站住:“他不在這兒!”
來時,王純就下了決心要勇敢面對可能遇到的一切。她說:“我來看丁丁!”
“丁丁有我。”
“我給丁丁買了點東西。”
“丁丁什麼都不缺。”
王純的承受力幾近極限,“曉冰……”
曉冰把臉別向一邊:“你走吧,走吧,不要再來了。你給這家人家帶來的災難還少嗎?”
王純的眼圈紅了。
曉冰的眼圈也紅了。
王純轉身走。
目送著那孤單單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彎處,曉冰淚水悄然滾落。
傍晚時分,夏心玉醒來,睡了一個長長的午覺後,她感覺好多了。廚房裡傳來小小心心的響動,她叫了聲“曉雪!”曉雪應聲而至。
“現在誰在醫院陪床?”
“曉冰。鍾銳值的夜班和上午。”
夏心玉拍了拍床沿,“來,坐下。”
曉雪不安地過去,坐下。
“知道媽媽要跟你談什麼嗎?”
“知道。”
“怎麼會鬧到這種地步?”
“他……”
“不說他,說你。”
“我覺著我沒什麼。”
夏心玉輕輕搖了搖頭。這時門鈴響,曉雪去開門。
是王純。
“你?!”
“曉雪姐。”
曉雪出去,並把門從身後關上了。
“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想看看夏阿姨。”
“她剛剛好了一點兒。”
“我就是看一看她。……要不,你把這些東西給她,我不進去也行,這都是適合老年人用的補品……”曉雪堅決地搖頭,“曉雪姐!”
“我說過,她剛剛好了一點兒,現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她是心臟病。”
王純沉默一會兒,鼓足勇氣,說:“有時間的話,我們談一談,行嗎?”
“我一度非常想跟你談,我深更半夜撇下丁丁去你們公司、你的宿舍找你……”王純連連點頭,曉雪卻說:“但我現在,不想談了。”
“為什麼?”
“沒什麼意思。”
“曉雪姐,你哪怕罵我一頓打我一頓呢?”
“我當時跟你拼個你死我活的心都有,是兒子和媽媽讓我明白了,不值,為他而忽視了媽媽和兒子的存在,實在是一個大大的錯誤。”
“幹嗎呢,曉雪!”屋裡夏心玉等曉雪不回,有點不安,起身,向外走。
“我媽媽叫我了,你快走!”曉雪著急地說。
“東西收下可以嗎?”
這時,門裡傳來曳地而行的腳步聲,曉雪憤怒了:“你想置我媽媽於死地嗎?”
王純轉身,一步一步下樓。
曉雪回身,開門,夏心玉剛到門口。
“誰呀?”夏心玉向外張望。
曉雪用身體擋住媽媽的視線。“一個上門推銷新型抹布的。糾纏半天,非讓我買一塊不可。……”
鍾銳和丁丁父子倆正在明亮的陽光下散步,丁丁的右臂用繃帶吊在胸前。
“丁丁你看,天空多藍!”
丁丁仰臉看,發表意見道:“沒有白雲。”
鍾銳笑了,牽著兒子的小手,一走一晃地說:“藍藍的天空上,沒有白雲,明亮的陽光下,走來了兩個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他頓了頓,“一好一壞……”
丁丁大笑,笑著,說:“我好你壞!”
“按順序排是我好你壞!”
丁丁便彷彿碰到了最幽默的事笑得前仰後合,看著可愛的兒子,鍾銳臉上浮出笑意。
開飯了。由於丁丁胳膊不方便,鍾銳便喂他,耐心而認真。這時王純來到了病房門口,看到丁丁在吃飯,她等在門口沒有馬上進去。
“瞧不出你這麼個大老爺們兒,伺候起孩子來比我們婦女都有耐性。”王純聽到一個東北口音的婦女說。很顯然,這是在誇鍾銳,屋裡只有鍾銳一個“大老爺們兒”。
鍾銳敷衍道:“我不成,這孩子主要還是靠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