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不由得瞪眼:“塗醫生,哪兒有這樣咒自己病人的?”
塗曉笑笑:“就衝他那眉頭皺的,我看也快了。”
這位軍醫只會擾亂軍心,嚴真用拖把把她轟了出去。涮了拖把回來,發現首長依舊坐在床頭對著治療方案發呆。
“你別看了。”嚴真說。
“嗯?”顧參謀長抬頭。
“我替你答應了。”嚴真拄著拖把,看著他說,“我說我替你做這個主,老爺子也同意了,說部隊不養你這種頑固病號。所以我替你綜合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答應的好。”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是很嚴肅的,可是顧參謀長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心裡在樂。壓著他讓他沒話說不得不答應就這麼讓她高興?
顧參謀長輕咳兩聲,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
“幹什麼?”嚴真有些戒備地看著他,她現在可得學習顧小司令堅定的革命精神,不能妥協。
顧淮越看她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你過來,我想抱抱你。”
糖衣炮彈!
腦子裡,顧珈銘小朋友忽然跳出來警告她。她得挺住!挺住!挺……不住!
顧參謀長順利抱得美人歸。
嚴真撥撥他的頭髮,一邊從心底唾棄自己一邊用命令的口氣跟他說:“這個,手術是一定要做的。休養也必須跟上,而且時間上不得有水分。”
“我沒說不做手術。”
“嗯,有覺悟。”
“只是休養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兒長。”參謀長試圖跟他的臨時首長打商量。
嚴真大手一揮:“沒得商量!”
顧淮越失笑,抓住她的手:“嚴真。”
“你喊我名字一千遍一萬遍也沒用。”
“老婆。”他鬆了語調,握著她腰肢的手緩緩收緊,奈何頭頂上的人依然不為所動。
“你,你撒嬌也沒用!手術照做,病照養,完畢!”說完,她狠心拿掉他的手,拎著拖把繼續去涮了。
再呆下去她就得動搖了,看來,不聽小司令的話果然是不行的。而顧淮越唯有苦笑,這美男計都使出來了,怎麼就行不通呢。他放鬆地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愁。
不一會兒病房門被推開,顧參謀長以為臨時首長回來了,用目前最快的速度從床上坐了起來,結果看到一張熟悉的男人臉。
此人一身野戰服,倚在門口看著他似笑非笑。見他坐起來,樂呵地一抬下巴:“喲,救災英雄回來了?”
顧淮越看他一眼,沒有搭話,深覺得這位姓沈名猴子的人有些陰魂不散。
沈猴子是自來熟,見主人不相邀自己就撈了把椅子坐下了
“哎,說說,怎麼整成這樣了?聽說被玻璃紮了一口子,還縫了幾針?”沈猴子看著他,“挺好挺好!俗話說,這傷疤就是軍人的軍功章啊!你看你立馬又多了一個!”
顧淮越終於給了他一個正眼:“怎麼進來的?”
“什麼怎麼進來的?”
顧淮越上下打量他一眼:“一身炮灰味兒還沒散盡就進來了,這要等你走了醫院得噴多少消毒水?”
“嘿,你還真別說,這軍醫院的偵察警衛搞的還真不怎麼滴,小太爺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的。”
“估計是哪位土醫生給你開的後門吧?”
沈猴子哼一聲,沒接他的話茬,而是拿過他放在一旁的治療方案,一目十行地看了下來。
看完,不禁嘆道:“看來這回準備對你大動刀了,手術不算,還得休養快大半年?”
“所以說,內部分歧不就跟著來了麼?”顧淮越一嘆。
沈孟川對著窗外看了一會兒,窗外陽光正好,不少病人的衣服和被子都曬在外面。沈孟川凝視著這一切,忽然想起了什麼,眉頭不禁皺了皺,摸了摸上衣口袋,拿出來一包煙:“我說,我能抽根菸麼?”
躺著的人悠閒地給了四個字:“病房重地。”
沈孟川只好把煙塞了回去:“那我出去抽。”走到門口,沈孟川又頓了一下,回過頭說,“有件事兒我忘記跟你說了,現在我忽然想起來了”
“什麼事兒?”顧淮越看著他
沈孟川粑粑頭髮:“記不太清了。大概就是前幾天,對,就你剛住院那一天。那天晚上我忽然接到一個土醫生的電話。你猜她問我什麼?”
“什麼?”
“她說她身邊有一個女人正一邊哭得黃河決裂一邊在那兒洗幾件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