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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招招手,換來了家裡幫忙的阿姨:“你帶珈銘去樓上看看他外公。”
小朋友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嚴真,嚴真向他笑了笑,揮了揮手。
轉過頭來,才意識到現在只剩下她和宋馥珍面對面了。打心眼裡,她還是有些忌憚她的。
“去客廳坐坐。”
“好。”
宋馥珍親自沏了一杯茶送到她面前,嚴真連忙說了聲謝謝,端起來輕啜一口,有淡淡的香氣。
“林老身體還好吧?”
宋馥珍穩坐著,“一直那樣,用他的話說,人老了,零部件都不管用了,時不時地得讓醫生給擦點兒油才能繼續運轉。”
嚴真聽了,會心的一笑。
其實這次林重博的情況有些危險,送進醫院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經過一番緊急搶救才搶救過來。等到他醒了,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夢見女兒了,夢見自己上鬼門關走了一趟,夢見了自己的女兒。出了院對她說的第一句話說,想見外孫兒了。
宋馥珍將這一切都壓了回去,不再去想,只是問:“淮越怎麼樣?”
嚴真盯著交纏的十指,說:“還在災區,這幾天一直顧不上聯絡。”
宋馥珍嘆了口氣:“忍著吧,誰讓你選擇了軍人當丈夫,以後要經歷的事情恐怕還不少。”
這樣熟稔的口氣讓嚴真忽然意識到宋馥珍也是一名軍嫂,經歷過的恐怕不會比她少,只能比她多。
宋馥珍被她打量的有些不自在,按了按嗓子,輕輕咳嗽了兩聲。
嚴真立刻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喝茶。
“我聽李教授說,你準備再返校深造讀研究生?”
聽宋馥珍這麼說,嚴真一下子想起她教授的身份,喝進嘴裡的茶把她噎了一下,她不禁用手捂著嘴咳了起來。
宋馥珍也是被她這動靜下了一跳,抽出來一張紙巾,遞到了她面前。
嚴真紅著臉擦乾淨水漬,回答宋馥珍提出的問題:“是有這個打算。”
“選好學校沒?”
“還在選……”
“試試我們學校怎麼樣?”
“嗯?”嚴真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
宋馥珍乾脆放棄了試探,直接說:“我是說,來我們學校。”
“呃,我……”嚴真一時有些語塞。
“Z大的名氣你也是知道的,不過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來。”
不想是假的。但是……
“我,您……”嚴真猶豫了片刻,問,“您為什麼想讓我去?”上一次她毫不留情的否定她現在還記得呢。
“很簡單,導師都想要勤勉刻苦的學生。”宋馥珍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給你走後門,一切還是按照程式來,您儘管準備你的。”
嚴真只好苦笑:“我會認真考慮您的意見的。”
“嗯。”宋馥珍應了一聲,心不在焉端起茶來喝。
室內陷入一陣沉默,嚴真向窗外看了看,忽然聽見院子裡亮起了兩道車燈。車子在院子裡停穩,車燈滅了,從上面走下來一個穿著軍裝的人,藉著客廳的明亮的燈光,嚴真看清了那個人。
宋馥珍自然也看見了來人,眉頭一展,親自去開門。開啟門,笑眯眯地迎著:“孟川來了——”
來人正是沈孟川。
沈孟川穿著一身挺括的軍裝,穿戴整齊,非常符合我軍內務條令對軍容風紀的要求,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一隻手的袖子挽起著,上面纏著一圈兒繃帶。
沈孟川看見她很詫異,頓在了客廳入口,直到宋馥珍催他坐下,他才抓抓頭髮,挨著沙發坐下。
趁著宋馥珍去廚房沏茶,他猶豫了片刻,才說出了一句:“你也在啊。”
嚴真努力鎮定,笑了笑:“嗯。”
沈孟川也笑了下,還想說些什麼,宋馥珍已將茶水端了過來。
沈孟川出院沒多久,回C市辦件事兒,順便奉父親之命再來拜訪林重博。林重博和沈老爺子是老戰友了,戰場上過了命的交情。所以林重博待沈孟川也很親,沈孟川自然是要來探望的,只是沒想到的是——會遇見她。
林老爺子當晚興致很高,非要拉著沈孟川喝幾杯。
沈孟川哪兒敢跟一個心臟病人拼酒,更何況因為他的傷口醫生已經嚴行禁止他喝酒了,於是兩人只好遺憾作罷。
嚴真本來想走,可是小朋友非拉著她留下來吃晚飯。林重博看小朋友可憐兮兮,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