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有些不解,而顧淮越用一個動作消除了他的不解。
他大步走過去,伸手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用力抱住——以一種快要捏碎的力度。
不知道抱了多久,也不知道被注目了多久,直到嚴真推了推他,說了聲疼之後,顧淮越鬆開了她。
有幾個月沒見她了,拉遠了看,除了神色有些疲倦之外,還是跟之前一樣漂亮。他順了順她被風吹亂的長髮,“怎麼忽然來了?”
嚴真低著頭,悶了片刻,抬起頭,努力撐出笑容:“就是想來看看你。”
可是無論怎麼笑,那雙有些紅腫的眼睛卻是瞞不了人。
顧淮越只感覺內心像是被針紮了,疼不厲害,卻很尖銳。他接過她的傘,握住她的手:“走吧。”
“去哪兒?”
“回家。”
回的是那棟小紅樓的家。
這邊房子很空,因為他有家屬偶爾來部隊,便一直留著這一套。前不久剛收拾過一回,現在簡單打掃一下就行了。
顧淮越收拾完畢,見嚴真仍戳在門口,不由得皺眉走過去:“怎麼還站在門口,趕緊進來。”
嚴真似是剛回神,踱步進來。
他握了握她的手,很涼。
沉吟了片刻,顧淮越走到衛生間開花灑試了試溫度,水很涼,好在部隊一直有供水,過了一會兒就慢慢熱了起來。
“冷不冷,洗個熱水澡暖暖。”
確實很冷,九月初的天氣,掩不住陣陣涼意。嚴真點了點頭,向衛生間走去。只是還沒走到門口,就被顧淮越叫住了,顧淮越無奈地笑了笑,遞給她一件他放在這裡的軍襯:“沒別的換洗,洗完澡套上這個。”她只穿了一個薄薄的線衫。
嚴真接過來,衝他微微一笑,走了進去。
門一關上,嚴真仿似才回過神來。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試圖咧出一個笑來,可是那樣的笑容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剛剛給他看的,就是這樣的笑嗎?
她苦笑,開啟花灑慢慢地衝著。
上午老太太給席司令打的電話,聽席少鋒在那頭有些遲疑的語氣,她就知道,他是必去無疑了。
他是個軍人,她知道,他一定會去,所以沒等老太太掛了電話,她就直接奔赴飛機場了。
洗完澡,她套上穿在她身上顯大的軍襯向外走去。而小馬已經從食堂開啟了飯菜過來,這趟來得急,家裡什麼東西都沒備。
小馬衝著她憨笑:“這是炊事班班長開小灶做的,專門給嫂子的!”
說完,就被顧淮越轟走。
“餓不餓?”
她搖頭。
“那累不累,去休息一會兒?”
依舊是搖頭。嚴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目光淡淡的,眼睛溼溼的。
這種眼神讓他有些無法承受,她明明什麼也沒說,可是其實她什麼都說了,他走上前,抱住她:“嚴真,別這樣……”
她靠近他的懷裡,終於動了動,反手抱住了他,聲音啞啞地說:“我沒事兒,我來得太急,還沒想好要跟你說什麼飛機就到了,我剛剛洗了一個澡,想好了。”
她仰頭看著他:“我不是來挽留你的,真的,我只是想來送送你,行嗎?”
行嗎?
她這麼問他,他還能拒絕嗎?
他低頭凝視著她,沒有開口。這短暫的沉默讓她有些窒息,舔了舔唇,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被他打橫抱起。嚴真驚嚇一聲攬住了他的脖頸,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任由他將自己抱到床上——然後,重重的吻壓下來。
像是一隻擇時而噬的豹子,他的吻來的很突然也很急切。輕咬了下她的下唇,迫她微張開口,溫熱的舌順勢而入,似要佔有她的一切。
嚴真被他奪取了所有的神智,是剩下雙手無意識地攬著他,承接著他的吻。不知過了多久,他帶著她翻了個身,終於放開了她,嚴真身子癱軟下來,無力地想下滑去。顧淮越連忙用手控住她的腰,將她帶了上來。
就這樣,她趴在他的身上,與他這樣對視。
“嚴真……”他喊著她的名字。
“淮越。”她枕在他的肩頭。
“嗯?”
“我在家等你,和珈銘一起。”
他怔了下,彷彿有股洶湧的暖流從他心頭流過,噎得他說不出話,半晌,他才聲音沙啞地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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