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處。
忽又見執拂太監跪請登舟,武京娘母子乃下金輿,只見清流一帶,勢如游龍,兩邊石欄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風燈,點的如銀花雪浪,上面柳杏諸樹雖無花葉,然皆用通草綢綾紙絹依勢作成,粘於枝上的,每一株懸燈數盞,更兼池中荷荇鳧鷺之屬,亦皆系螺蚌羽毛之類作就的,諸燈上下爭輝,真系光華世界,珠寶乾坤,船上亦系各種精緻盆景諸燈,珠簾繡幙,桂楫蘭橈,自不必說,已而入一石港,港上一面匾燈,明現著“有鳳來儀”四字。
這四字自然是杜睿提的,杜睿乃是當代書法大家,少年之時,爭強好勝,仗著前世諸般技藝,將後世諸多書法大家的筆體臨摹的分毫無差,當時還曾引發一場轟動。
不過年長之後,心性收斂了許多,不再像少年之時那樣鋒芒畢露,書法雖是小道,可杜睿身為朝堂重臣,大唐的文壇泰斗人物,這書法自然也不能差了去,便柔和了後世的宋朝四大家蘇黃米蔡諸般字型,自成一家,更具風骨。
這四個字,杜睿也是按著前世所看的《紅樓夢》之中元春省親那一節,原樣搬來。書中元春看了這四字,還曾笑稱不妥,結果被侍座太監聽了,忙下小舟登岸,飛傳與賈政,賈政聽了,即忙移換。
好在武京娘沒那麼多廢話,她原本就是大唐的皇后,真正的伴龍之鳳,倒也省的杜睿麻煩了。
舟臨內岸,武京娘母子復棄舟上了金輿,便見琳宮綽約,桂殿巍峨,進入行宮,但見庭燎燒空,香屑布地,火樹琪花,金窗玉檻,說不盡簾卷蝦鬚,毯鋪魚獺,鼎飄麝腦之香,屏列雉尾之扇。
隨侍內監跪請升座受禮,兩陛樂起,杜睿全家大小人等於月臺下排班,殿上內監傳懿旨稱:“免。”
茶已三獻,武京娘降座,樂止,退入側殿更衣,方備省親車駕出園,至正室,武媚娘早已在此侍候著了,武京娘見了,滿眼垂淚,上前廝見,一把挽住武媚娘,兩人畢竟一母同胞的姐妹,許久未見,豈能不動情,滿心裡皆有許多話,只是俱說不出,只管嗚咽對泣。
武京娘入宮之前,待字閨中之時,因家中貧困無錢,楊氏婦人終日操勞,可以說武京娘就是被武媚娘拉扯長大的,如今兩人身份天差地別,一個身為大唐國母,一個則是國公滕妻,雖說是一樣的富貴,可是身份上卻已經有了差異。
武氏姐妹三人,武麗娘年紀稍長,出嫁又早,武京娘與武媚娘最是親厚,從小到大,都不曾相離,即便是她被送入宮中,兩姐妹也時常相會,如今大半年未見著,豈能不思念?
半晌,武京娘方才忍悲強笑,道:“姐姐何故如此,妹妹難得來一次,不說說笑笑,反倒哭起來,待過的幾日妹妹回了長安,又不知多時才能相見了!”
武媚娘也垂淚道:“妹妹若是思念姐姐,倘若出宮不便,可使人來,姐姐自會前往長安相會!”
武京娘聞言,嘆息道:“田舍之家,雖齏鹽布帛,終能聚天倫之樂,今雖富貴已極,卻骨肉各方,讓人不勝唏噓!”
說到這句,不禁又哽咽起來,一旁的汝南公主等人忙上來解勸,武氏姐妹兩個攜手坐下,又與杜睿的妻妾兒女逐次一一見過,又不免唏噓一番。
按著禮制,杜睿身為外臣,不得相見,也只能至簾外問安。
武京娘隔簾道:“如今沒了外人,姐夫何故如此拘禮,讓京娘待得好不自在!何不入內相見,若說得起來,京娘如今也沒幾個親人可以思念了。”
杜睿忙道:“臣草莽寒門,鳩群鴉屬之中,豈意得徵鳳鸞之瑞,今貴人上錫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奇,祖宗之遠德鍾於一人,幸及臣家。且今上啟天地生物之大德,垂古今未有之曠恩,雖肝腦塗地,臣子豈能得報於萬一!惟朝乾夕惕,忠於厥職外,願聖上萬壽千秋,乃天下蒼生之同幸也。手 打 吧 防 盜 章 節皇后娘娘切勿以臣夫婦為念,祈自加珍愛。惟業業兢兢,勤慎恭肅以侍上,庶不負上體貼眷愛如此之隆恩。”
杜睿這般言語,讓武京娘聽著不禁一愣,可以說這話簡直比平日裡幫著李承乾看的那些奏章之中空洞浮華的言辭更加讓人頭疼。
武京娘知道杜睿這是在做表面文章,要不然的話絕說不出這麼一番話來應景,這讓武京娘不禁一陣氣悶,她來此的首要目的就是和杜睿打好關係,可是杜睿這般表現分明就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寶釵和熙鳳兩女見機快,她們兩個都是杜睿知心之人,如何不知道杜睿此刻在作何打算,忙上來啟道:“娘娘!筵宴齊備,還請娘娘遊幸。”
武京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