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動水接過來仔細的瞧著,上一任管修繕的那人在這職位上任了七年,是王側妃提拔的人,馮側妃一接手就把他給拿了錯處打發出府去,如今卻是人也找不到影兒了。
這小冊子上大多記的是王側妃在時,外院那一攤修繕彩買時的帳……這其中幾筆大宗的銀子付給了福耀商行,可卻只是為王府做了些鐵爐子,這明顯有很大的紕漏。。。。。但馮側妃想找這個賬冊是做什麼?抓王側妃的把柄麼?
葉雲水一時想不通,合上這冊子讓花兒把它放好,轉頭問向巧喜,“朱吉可是與福耀商行談了六成份子?”
巧喜點頭,“談了,福耀商行答應了。”
“半句抱怨都未有?”葉雲水追問。
“沒聽說,朱吉說答應的很痛快。”巧喜面露狐疑,“要不奴婢再去打探打探?”
葉雲水搖頭,“不用,回頭等孫大辦完了婚事,叫他過來問話。”
巧喜應下,就聽院子裡有了嘈雜的聲音,葉雲水抬頭望去,紅棗已撩了簾子去檢視,“世子妃,是內院管修繕的魏嬤嬤。”
葉雲水點了下頭,紅棗才讓小丫鬟引魏嬤嬤進來,魏嬤嬤笑著打量了紅棗,給葉雲水行了禮,“老奴給世子妃請安了。”
“尋我何事?”葉雲水擺了下手,小丫鬟給魏嬤嬤搬了個小杌子,魏嬤嬤欠了身坐下,笑著給葉雲水回話道:“大花園的湖裡開春清淤,這前些日子請了人來做工,結果有兩個清淤工掉了河裡,一個救了上來,另一個淹死了,本是前半個月的事,但誰知昨兒個那死人的人家找上門來要賠償,老奴與世子妃請示下……”
半個月前死了人,現在都來鬧?
葉雲水審度的看了一眼魏嬤嬤,“那死者家要多少銀子?”
“要二十兩。”魏嬤嬤連忙回道。
“這清淤的活計包給誰了?”葉雲水端著茶碗,手指摩挲著那青瓷雕花。
魏嬤嬤一怔,都是回道:“是慶豐商行。”
“那清淤工是誰介紹來的?”葉雲水面無表情的看著魏嬤嬤,魏嬤嬤卻摸不清葉雲水的脾性,只得斟酌下答道:“是慶豐商行介紹的。”
葉雲水看著魏嬤嬤面色閃動,又問道:“那清淤工是為何掉了湖裡?”
“是因想提前把湖清出來,三月三是三夫人的壽辰,欲在花園裡頭擺席面請幾府的夫人來遊玩、賞湖景,這就多許了清淤工五兩銀子,讓他們提前把工期趕出來,誰知那清淤工晚間也沒歇,黑燈瞎火的就掉了下去,救人的也瞅不見,,耽擱了救人的時候,這才賠了性命。”魏嬤嬤一臉的感慨,“商行又補了清淤工來,算是把這活計做完了,可誰知這死了人的家裡頭又來鬧……”
“既是他自個兒黑燈瞎火的弄翻了船,怎會賴到咱們府上?,而且是慶豐商行籤的清淤工,理應尋商行賠才是,找不到咱們頭上。”葉雲水似是漫不經心的問話,可魏嬤嬤去沒想到葉雲水這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時間久了露出幾分心虛之色。
“許是知道王府門檻兒大,想獅子大開口也說不準,世子妃這要是不允,老奴就去打發了她們。”魏嬤嬤說著就起了身。
葉雲水卻並未這般讓她下去,“這錢是不能這般給,否則做事豈不是沒了章程?往後但凡是做事出了差錯的,都來咬王府一口,咱們倒成了肉包子了,只是半分不能也似是不近人情……”
魏嬤嬤連連稱是,神色卻是恍惚不定。
“那死了人的家屬在哪兒?”葉雲水忽然這般問,倒是把魏嬤嬤問愣了,“她們本是帶著人在門口坐著哭,老奴讓人給她們打發回去了,道是有了訊息再叫她們來。”
“那就明兒把人領我這兒來。”葉雲水說著就端了茶,魏嬤嬤卻是愣在原地心裡不知思忖什麼事,葉雲水開口道:“還有事嗎?”
魏嬤嬤不知葉雲水怎麼忽然要見這死了人家的,心下里有些慌,“……都是些見不得檯面的人,別汙了世子妃的眼。”
葉雲水橫了她一眼,魏嬤嬤連忙噤聲,巧喜出面道:“……嬤嬤這邊走。”
魏嬤嬤縱使心有不甘,也只得跟隨著巧喜下去。
紅棗見人走遠,滿是不屑的入院子外白了一眼,“這老婆子瞧著就不是個善類,定沒揣好心眼兒。”
“動作倒是夠快,”葉雲水撂下手中的茶杯,“二十兩銀子還值得跑來請示我,這卻是做了個套,讓我鑽與不鑽都難受呢!”
按說百兩銀子以下的收支都由管事們負責便罷,根本用不著回給葉雲水。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