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聽著憐香的話,向那邊一開始就吸引了她目光的大院又多望了幾眼,心裡暗自咋了咋舌,她知道做花樓這行,客人求的是個新,能在京裡待上多年卻依然不見敗勢的‘老店’,可見其後面的後臺不可小覷,再看看每個花樓門口都統一的用竹竿挑著紅色燈籠,心裡有些想笑的想這裡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紅燈區’。
按著憐香指的地方,瑞珠帶馬往街的東頭走,讓過一堆賣繡囊摺扇包子手帕的小攤兒和店鋪,瑞珠終於看到了街角高掛著的一掛紅燈。
眼見面前一溜新砌出來的水磨石牆,仿宮廷的牆沿兒上一排惹眼的粉紗花燈,黑底兒燙金的招牌上風月樓三個字用燈晃著,瑞珠催馬剛走到門口,一條高挑的身影已飛快的迎了出來,比拴馬的女奴更先一步拉住瑞珠的馬韁,笑嘻嘻的拱手道:
“王爺果然守信用!”
瑞珠低頭一望,只見面前來人一張微黃臉,一身商賈一般紅底兒金花的寬身萬富袍,笑嘻嘻的臉上眉目也算清秀,只是眉宇間那股潑皮無賴般的感覺總令人產生‘這人真是朝中官員嗎?’的疑問。
瑞珠在馬上向著來人一笑,也抱了抱拳笑道:
“薛大人好。”
薛玲瓏笑眯眯的望著瑞珠從馬上翻身下了馬,一轉手把手裡的馬韁扔給了一旁的僕役,然後一把拉住瑞珠的手,一面得意洋洋的大笑一面拉著瑞珠快步往大門裡走:
“給王爺的請帖裡雖然註明了是酉時,不過其實裡面早有一干大人提前來了——我說我能請動王爺大駕,但那幫人偏偏不信,說是要等看我的笑話,如今王爺果然守了信,我倒要看看小三兒、小四兒她們要說什麼!”
瑞珠被薛玲瓏過份的興高采烈弄得有些發愣,仔細想想,如果她不該來赴這個約那麼憐香、惜玉和月總管都一定會提醒她……可是眼前這個女人的高興也表現得太過火了些,總讓她有種會惹上什麼麻煩的感覺……
78 佾情
一路穿花過柳,小行了十幾步瑞珠已被薛玲瓏拉進了一個四處紅紗垂地的雕樑閣內,那個薛玲瓏一邁上臺階就興高采烈的扯開喉嚨大喊了一聲:
“看看我把誰給迎進來了?”
瑞珠只覺眼前一花,等到被薛玲瓏拉進了門,才發現屋子裡亂七八糟的或坐或站著七八個年輕女子,桌子上已擺了不少的瓜果酒菜,另有十幾個一身綵衣的少年或敬酒或喂菜的伺候在一旁,屋裡的人見瑞珠被薛玲瓏拉進了屋子,全都睜大眼睛直愣愣的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小三兒,小四兒,看到沒有?王爺的人已在這兒了,你倆還有什麼話說?”薛玲瓏得意洋洋的指著坐在席間的兩個的女子笑問道,瑞珠望向這兩個看上去二十上下的女子,其中一個一身青衣的女子率先清醒過來,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搖頭道:
“玲瓏果然沒說大話,王爺既然已經站在面前了,我和小三兒當然沒別的話說了……”
“光沒別的話說可不夠,你倆之前答應過我的珠霞簪和那壇二十年的瀏伶醉都要給我老老實實的拿出來!”薛玲瓏得意洋洋的一一指著還在發愣的眾人笑道,“還有,其她人也全給我願賭服輸!你們答應過的什麼可不許賴!明年品花宴上你們手裡的那枝花釵要是敢投到別的哥兒身上,可別怪玲瓏一個一個敲你們的腦袋!”
“……”
瑞珠望望洋洋自得的薛玲瓏,又望望屋子裡又驚訝又尷尬的其她人,心裡漸漸明白原來這所謂的瓊花宴不過是一群京裡的紈絝子弟聚會花樓的一個噱頭,想開是這個薛玲瓏剛入京不久就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幾個人一起逛花樓喝花酒還不過癮,乾脆就開始玩起了打賭的遊戲,這個賭還不知怎地就打到了她身上,原本這對瑞珠也是無妨的事,她原本之前不過是因為這個薛玲瓏是她的苦主兒、又直愣坦率得實在可愛所以才會隨口答應來應她的約,而且瑞珠又打算只露個面就走,這裡面有沒有賭約對她來說一點關聯都沒有,可偏偏這個薛玲瓏也實在是直愣坦率到了沒心沒肺的地步,竟然當著她這個事主就這麼扯著嗓門把賭約給全抖了出來,這邊瑞珠雖然還是感覺無所謂,可那一干官親子弟卻實在尷尬得顏面掃地,連那個之前最快清醒過來的青衣女子也只能苦笑著不停的摸自己的鼻子,一張嘴張開又閉上,就是不知該說什麼才能解了面前的饑荒——
“你們全都愣著幹嘛?之前不是說了如果王爺能來,你們全都自行罰酒三杯嗎?難道你們還敢當著王爺賴帳不成?”薛玲瓏笑嘻嘻的指著那個青衣女子,眉毛挑了挑的拿起酒壺,“就從你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