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所有種族排斥的存在:人類、妖怪,沒有一個地方有他的容身之處,那些白眼,那些低低的議論,他自己不在乎,可是,他不能毀了鋼牙。
一二三四五撲上來,一個咬著十日的頭髮,兩個咬著他的腳踝,兩個拖著他的手,將十日四平八穩的壓在地上。
或許是狼族的習慣吧,他們總是喜歡直接的撲上來,將獵物壓倒在地上。
這是一種本能,一二三四五如此,鋼牙也老是這樣。
一二三四五喉嚨裡發出不捨的嗚咽聲,腦袋不停的在十日的身上擦來擦去。
十日坐起來,依次親吻他們的額頭,然後拍拍身上站起來:“好了,你們五個傢伙,不是一直不滿意被我欺負嗎?現在我走了,高興了吧?”
他走出洞外,果然沒能見到鋼牙,一瞬間,竟然有點點失落。
十日笑笑,忽略心底的那抹異樣,朝長老、汀蘭和一二三四五揮揮手,幾個竄跳便消失在了濃密的樹叢中。
走到山下的時候,十日忽然聽到鋼牙的聲音,嘶吼一樣哀嚎一樣在整個山谷中迴盪,一遍一遍的迴響,驚起無數的飛鳥:“十日——日——日——,你在哪裡——裡——裡——,你這個混賬,快回來——來——來——”
十日揹著小包裹,向山上回了頭,腳下卻轉了個方向,又撒了點香草在自己走過的地方蓋住氣味,然後用力一跳,跳出比平時遠得多的距離,朝與葛相反的方向走去。
再見,鋼牙。
十日自然知道人類絕不會歡迎他這樣的半妖,可他骨子裡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若不是在意狼族,他根本不會記得自己的半妖身份,所以,他開始還低調的行走在山林之中,以避過鋼牙的追蹤,過了些日子,待他兜兜轉轉,繞了幾個圈兒以後,竟毫不顧忌的朝那些大些的城鎮走去了。
他一進入城鎮,那些熱鬧喧囂彷彿被誰按下了暫停鍵一樣戛然而止。
所有的人都抖抖索索的望著他,或者趕緊的背過身去,又偷偷的朝這邊兒瞟來。
憑十日的耳力,他自然可以聽到那些人不懷好意的猜忌。
什麼“天啊,是妖怪!”
什麼“這種怪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什麼“法師大人還沒走,趕快去請法師大人吧!”
正東張西望的十日動了動那對尖尖的白耳朵,立刻來了興致。
“法師?老實說,這也是力量的一種吧?”十日不懷好意的摸著下巴。
對於天生便可以吸收各種力量快速成長的十日,各種力量都對他有著天生的吸引力,除非他已經成長到可以無視這一切的地步,像他當初在死神裡一樣,已經強大到了絕對的地步。
他一把拉過剛才還在竊竊私語的一個男子,那男子全身都跟篩糠一樣抖起來,大叫:“妖怪!妖怪!不要吃我啊!”
十日冷哼一聲:“就你這樣,放心吧,你沒這個福氣。”
他拎住那男子一抖,那男人立刻不敢說話:“喂,我問你,那個什麼法師在哪裡?”
“是……是說雲崖法師嗎?在……在……”那男人被十日提在手裡,顯然已經嚇傻了,抖抖索索的說不清楚。
“喂,那邊的妖怪!還不趕快放開人類!”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從十日背後響起。
十日放下男人,那男人立刻連滾帶爬的縮到一邊。
回過頭去,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頭戴斗笠,穿一身潔白的格子僧袍,一手提著錫杖,一手握著念珠一臉凝重的看著他,臉上隱隱露出對妖怪的厭惡。
他的背後,是十來個小沙彌打扮的少年。
十日皺了皺眉。
這種所謂的法師,自以為斬妖除魔,所以,從內心裡看不起妖怪。光是聞他身上的味道,就能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妖怪喪命在他手下了。
雖然,不管是對於妖怪還是人類,十日都沒有那種認同感和歸屬感,除了那養育了他的北方狼族,但是,對於這種自以為正義的一方,毫無理由的敵視,他心頭還是有些許的不滿的。
“你就是所謂的法師?雖然有點力量,但是,似乎還不夠看啊!”
十日黑眸半眯,嘴角輕輕一挑,一臉的挑釁。
周圍的人類已經紛紛逃離,關窗的關窗,閉戶的閉戶,剛才還人聲喧鬧的市集上霎時之間只餘下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
那些沙彌趁勢圍上來,手中執著法器,將十日團團圍住,口中嗡嗡嗡的念著那些繁複的經文。
十日略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