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見董重。
這小黃門一見董重,也不廢話,直接摸出一封書信,以及一方官印,道:“我乃中常侍趙忠之親信!”
“如今何進秉持朝政,肆殺同僚,暴逆橫行,不下昔日梁冀。何進既殺蹇碩,又豈能容將軍。自古外戚只有一脈當權,何氏既立,自然要謀殺董氏。當今將軍與老太后,好比處於懸崖之巔,時刻皆有傾覆之危險!”
“我家大人,不忍將軍這般朝中忠良見害,遂派我前來驃騎將軍府,與將軍商量自保之術!”
董重驗證信物,確定此人與趙忠有關係後,稍稍放鬆,道:“我董重處於懸崖之巔,卻趙忠也不比我好到那裡。蹇碩身在皇宮,仍被何進輕易誅殺,趙忠豈能心安?不過,趙忠又能想起何等自保之術?”
小黃門淡淡一笑,輕聲道:“我家大人不知經歷過多少危機,區區一何進,又有何難對付?我家大人之妙策,皆在書信中!”
董重疑惑的開啟書信,只見偌大一張白紙,攤開後,只有寥寥兩個大字————“董卓。”
董重思考一會,揚了揚眉頭:“董卓?”
……
洛陽,大將軍府。
書房內,何進瞧著主薄陳琳、中軍校尉袁紹,試探問道:“孔璋、本初,河東皇甫岑始終是我心頭大患啊!”
陳琳首先回話:“皇甫岑牧守幷州、河東,不明洛陽朝局,欲行隔岸觀火之策,挾兵自重,坐觀成敗。”
何進令人拿來幷州戶籍人口、地圖,仔細觀摩一番,又問道:“如皇甫岑,如何處置?”
陳琳又欲搭話,袁紹卻搶言道:“大將軍切不可因小失大。幷州皇甫岑,不過是疥癬之患,究其望風緣由,卻是洛陽局勢未定。新帝剛立,人心浮動,閹豎、董重攪風起雨,騷亂雒京,是以疆外大吏,心懷投機,舉止各異,非僅皇甫岑一人。”言外之意,試探著何進與董卓、丁原這層關係。
“大將軍只要能以雷霆之勢,迅速瓦解董重、閹豎亂賊,皇甫岑、董卓之徒,自然會納首請降,散兵入雒。而大將軍若是因顧忌劉杲,放任董重一干人,則中滑賊聲東擊西之計策也!一旦董重、閹豎,凡客為主,大將軍後悔晚矣!”
“大將軍須重視根基主幹,而非枝節末梢。大勢一定,饒幸之徒,不必催迫,必將乖乖入洛陽請罪!”
聽到袁紹發話,陳琳眼光下斜,閉嘴不言,沉默起來。
陳琳與袁紹雖然主事不同,但目的卻是一致的,都是要剷除宦官。
何進長身而起,背手在房內行走幾步,點頭道:“本初所言在理。董重內謀中官,又串聯趨炎附勢之徒,已成大害。昨日太后又言,董老太后,欲借董重之兵卒,誅殺我等。此事若不妥當處置,必成大害!”
“看來留董重一日,洛陽便要亂上一分!若能安穩入洛陽,我何進又何惜名聲哉!本初,你隨我,率兵圍困車騎將軍府,與他董重做個了斷!”
洛陽屯兵,皆在城中,調遣甚易。
四百羽林騎,一百餘虎齎,又有西園精銳三百,八百雜糅起來的步騎,自東城、西城出發,跨越條條街道,將車騎將軍府嚴密封鎖起來。七八百步騎,驅趕車騎將軍附近行人完畢,便五步一人,十步一稍,將車騎將軍府團團圍住。不過沒有何進命令,這些步騎卻不敢隨意攻入車騎將軍府。
圍住車騎將軍府後,何進敕令:膽敢出府者,一律射殺!
聽到府外突兀傳來噪雜聲音,董重心中一陣煩惱,跨步走出內堂。
十多名護衛、家兵,脫離平素職責守衛所在,聚集在堂前小院落,小聲議論,時不時還有人比比劃劃。
董重眉頭一皺,沉聲斥責:“為何聚集此處?”
眾護衛、家兵訕訕站直,一個個低著頭,不敢搭話。何進率兵圍困車騎將軍府後,似他們這些守衛,首當其衝,或是死於羽林騎箭下,或是乖乖退下。
這幾日,因為何進有意無意逼迫,董重處在重壓之下,此刻見這些護衛、家兵如此,不禁湧起一股怒氣。
董重一腳踹倒身前家兵,正欲大聲喝罵時,將軍府下人,趨步趕來,急促報告:“大事不妙。大將軍何進率西園兵、羽林騎、虎齎,把將軍府團團圍住,禁止任何人員進出。連自後後門出去,購買食材的府廚房下人,都被兵卒射殺!”
董重雙眼一黑,身子晃了晃,幾欲摔倒。令史連忙扶住董重:“車騎將軍,你沒事吧?”
下人端來一杯涼茶,為董重灌下。良久,董重才緩過神來,只是雙目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