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天子回頭瞪了眼袁紹和封諝,不明深意的吩咐道:“此事稍候再議,就勞煩孫將軍親自押送皇甫岑、許攸、周旌等人。”天子劉宏說完話,搖搖頭離去。
人剛離去,袁紹便要上前找孫堅理論。卻被曹操一把攔住,回應道:“天子做事自由分寸,不要激動生怒!”
瞧見同為功臣的曹操剛剛開口,孫堅踏前一步,靠近曹操,道:“我孫文臺倒是想知道為什麼你曹孟德的宗族數百人會在這信都城?”言罷,孫堅冷笑離開。
……
冀州的牢房裡。
月華灑落,牢窗外的鐵窗上滿是冰冷的霜雪,卻散發著它特有的冰霜,帶著它那特有的孤傲清高!
自從上一次在鄒靖府內的柴房裡呆過一陣兒後,皇甫岑就再也沒有這麼安靜的呆在一個地方靜靜地凝思,甚至當皇甫岑昏醒的時候,皇甫岑都沒有把這裡當做監牢,反而休閒的躺在牆角里微閉著雙眼,誰也不清楚,他在想著什麼,又在幹著什麼?
倒是同他關在一起的許攸、周旌不時的打量著皇甫岑。
周旌是一臉的憤怒,正是因為皇甫岑的出現,廢帝弒君一事就這麼功敗垂成!
“如果……不是如果,我一定會在殺掉天子之前,殺了他!”
周旌冷漠的瞧著皇甫岑,話語卻是對著許攸說著。
許攸則是平靜的躲在門欄處,低聲回應道:“不會!”
“為什麼?”
周旌不明,抬頭凝視許攸問道。
“因為,即便現在我們沒有成功,也不用我們動手,他也已經註定是個死人。”說這話的許攸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絲毫沒有半分內疚,也沒有半分的囂張,就好像,眼下的場景一如往常般。
周旌聞此,吐出嘴中的蒿草,“嘿嘿”的乾笑兩聲。
不過,儼然兩人對話,絲毫沒有影響到皇甫岑。
縱然是被人當面奚落、冤枉,現在的皇甫岑也學會了倘然受之,彷彿他身上所有的傲氣、怒火都在昨夜一下子爆發乾淨了,現在剩下的也都是那個初在涿縣的皇甫岑。那個風流倜儻的“盧下雙壁”。
現在的皇甫岑除了給自己全身心的放鬆,剩下的也只有對盧植的愧疚。
如果早到一點,或許就沒有今天的下場。至於天子的安危,至於其他人的緋議,至於白馬義從、河東上下,他皇甫岑統統拋在腦後,因為皇甫岑很清楚一件事,如果沒有可能,等待自己的將是告別這個亂世。活了這麼久,出了涿縣,就從沒有安穩過,好不容易,終於可以放鬆了,他皇甫岑是絕不會讓身旁的兩個蒼蠅而影響自己的最後的清淨!
皇甫岑這反應,出乎許攸和周旌的意料,尤其周旌的反應似乎更加強烈,見到皇甫岑安穩,他似乎就心裡難受,連聲吐著口水,不停的咒罵著。
許攸雖然沒有周旌那般粗魯,但亦是忍不住目光剜向皇甫岑。
寂靜的夜,等過了今日,明日或許就會洛陽,然後便是九幽黃泉,天上地下!
在周旌持續的謾罵聲中,皇甫岑猛然抬頭凝視那近在咫尺的周旌,本是溫和的目光中突然劃過一絲淒厲的狠毒,似乎在警告著周旌什麼。
周旌見過昨日暴戾的皇甫岑,本能的被嚇退一步。
難得見到皇甫岑有反應,許攸亦是不甘寂寞的回應道:“怎麼,看不慣?”
皇甫岑並未理會許攸,看著周旌淡淡地丟擲句:“如此謾罵,有違你俠義之道,能成為你的對手,簡直就是我皇甫岑的恥辱!”皇甫岑做過一片《白馬篇》,早就傳遍整個中原,這篇詩文,對時下的豪傑遊俠亦是有很大的影響,所以時下和多人遊俠都是以皇甫岑為榜樣的。皇甫岑言及周旌不配為遊俠,確實很大的侮辱。
皇甫岑言罷,周旌被噎的一退,怒瞪面前的皇甫岑。
許攸卻乾笑兩聲,道:“何為俠義?何為對手?”
聽許攸之言,皇甫岑扭回頭,連許攸理都不理!皇甫岑此等做法,自然不給許攸面子,簡直就是在侮辱許攸一般。
許攸哪裡能受得了如此,一張臉憋得紅紅的。
在皇甫岑的心中,許攸連一個草莽遊俠周旌都不如,儘管周旌做事意氣用事,但好歹沒有什麼卑鄙暗算,可這許攸表面一張名士的臉,暗地裡卻做著禍國殃民,男盜女娼的卑鄙事。
士人,也就是那點修改史書的成績!
監牢裡的人不多,只有他們三個犯人。
卻都能感覺到皇甫岑對許攸的無視,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