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小花的態度惹惱了主任,他乾脆撂下臉:“你家長可在這兒呢,當面就這麼和老師說話,真不知道家長怎麼教育的。你知不知道你們的行為嚴重違反校規校紀,按理兩個全部開除?”
秦英傑一聽見“不知道家長怎麼教育的”臉色也有點不太好看,這一罵可就罵了他兩次。他沉住氣連忙說:“主任,這兩個孩子我都瞭解,絕不可能有什麼別的事情,小孩子鬧著玩也是有的。”
教導主任一聽秦英傑這話,白了他一眼:“就你們這些家長只知道賺錢不知道教育孩子,出了事情就全推給學校,這麼小小年紀就搞這一套……”
秦英傑接著說:“是,是我們當家長的疏忽了,不過我可以擔保這兩個絕對沒有別的事情,要不這事就內部批評一下算了。”
教導主任仍然擺譜:“那可不行,晚上校長不在,明天我得再和校長商量一下,這事可得嚴肅處理,殺一儆百。我們可是重點高中,萬一出了事情,學校的名譽可都被帶壞了——”
秦英傑終於忍不住了,冷冷地開口:“主任,這兩個孩子絕對沒問題,他們一個是我親生兒子,一個是我親生女兒。”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了。許靜立刻別過臉去。
班小花和秦浩然互望一眼,同時轉過頭去,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臉上同時現出兩隻氣鼓鼓的小包子。
教導主任一時尷尬不已,東拉西扯說了些教育孩子的事,最後下了結論:打架也是不對的,兩人各自回去寫一份檢討書交上來。
三位家長各懷心事,在門口客氣地道別,班小花和秦浩然再沒看對方一眼。
小花媽看著秦家走了,才責備她:“你呀,他就是戲詞裡的少爺,你就是丫頭,你跟他打什麼呀?秦英傑對你夠好的,我前兩天才去看了房子——”
班小花聽小花媽說得不倫不類,也不耐煩起來:“就是為了房子我就得忍著別人欺負我?”
小花媽接著訓:“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跟他一個男孩子打有好果子吃麼?你看看這臉都劃成什麼樣了?”
班小花這才摸摸臉上,剛才在地上蹭了一下,現在有些火辣辣地疼,估計是破皮了。
她乾脆不說話,聽著小花媽一個勁兒地說。
她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哪來的這麼大的氣,也許是剛才傷了邱磊讓她心裡不好受,又正好被秦浩然一語中的,惱羞成怒。
她原不是壞脾氣的人,上一世甚至很少和人吵架。誰知成為班小花後居然這麼沉不住氣,她懊惱了,她居然跟秦浩然打了架!
回到家,她才想起,書包手機作業全部落在學校了,她不想回去取,心煩意亂,乾脆給自己放一天假吧。
她想起焦陽又怕他擔心,跑出去給他打了個電話。電話裡說不清,她只說是家裡臨時有點事就先回來了,叫他不要擔心。
焦陽的聲音裡有種讓人穩定的力量:“也好,小花你休息一下,什麼都別想,早點睡,睡不著就數數綿羊。”
她恩了一聲,焦躁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兩個人都在等對方掛電話,卻誰都沒掛,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好吧,一起掛。”
班小花掛上電話,往回走,在道邊站了一會吹了會兒風,心中的鬱悶漸漸散去。邱磊,他真的很好,她也有過這種求而不得的心情,她深深明白邱磊的受傷。只是她真的不能再給他任何希望了,她錯就錯在上次他表露心跡後依然和他像從前一樣來往,再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糟。
那天她睡得很早,躺在床上反而睡不著,腦海裡都是邱磊受傷的眼神,她想起他幫她打了學校的保安,想起他送她去北京見焦陽,想來想去卻只能黯然。
第二天睜開眼睛,想到要面臨的一團糟,她就不想去上學。在床上賴了一會,仍然忍不住爬下吊鋪。
既然無論如何都要面對,不如積極一點。對著鏡子深吸一口氣,心裡對自己說:“我覺得我健康,我覺得我快樂,我覺得我大有可為!”當年高三時老師每天早上讓他們喊三遍這個口號,大家嘻嘻哈哈笑個不停,只覺得土。現在她喊出來,居然覺得輕鬆了不少。
眼看快到六點五十,她出了門,左等右等焦陽不在,只好直接進了教室。她的書桌上的書已經全被整理好,作業整整齊齊放在一邊,甚至還衝了一杯高樂高,熱氣騰騰放在桌角。
焦陽向她微笑:“看我模仿的字跡像不像?”
她開啟數學作業,看見裡面的字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的字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