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廖世與他師弟約定;他每年都會回藥谷一次;只要他師弟能安分點。〃
陳酒臉上疑惑神情更重了。不禁問道:〃這麼狠心可怕的人;難道也會害怕孤獨?要他師弟每年回去陪他幾天?〃
林杉沒有立即解答。只是反問道:〃如果你有足夠的糧食;不停的釀酒;但卻沒有一個人來喝;而你對酒的熱愛致使你仍然忍不住繼續釀造下去;直至滿屋子裡都堆滿了酒;甚至還出了新的品種;卻仍然沒有一個人來喝;你會感覺如何?〃
陳酒若有所悟地喃喃說道:〃那的確有些孤獨。〃
〃所以廖世每年回藥谷一次;雖說確實是為了陪他師弟幾天;但陪伴的內容卻不是手談;垂釣;飲酒那種樂得清閒的事情;而是鬥藥。〃林杉輕嘆一聲;〃他師弟用毒的手法更狠辣;倘若出谷行走;幾乎是不會被世情包容的怪人。〃
一路聽林杉說到這裡;陳酒隱隱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眼神微微一瑟縮;輕聲詢了一句:〃據你所知;廖世與他那位師弟;誰的藥更厲害一些?〃
林杉聽出了陳酒的擔心;神情反而緩了緩;溫和說道:〃這兩個人都是百毒不侵之軀;即便誰下手重了些;至多躺幾天;並不可能害到性命。藥谷的人無一日不用藥;任何藥對他們二人來說;就跟我們每天會接觸糧食一樣。〃
陳酒忽然說道:〃是不是他們被自己的藥毒倒了;就跟尋常人吃飯噎著了;吃撐了的結果差不多;讓他們休息幾天不吃就自然好了?〃
林杉聞言不由得滯了滯神;然後失聲笑了笑;說道:〃差不多;只能說差不多;不論是什麼藥;都還是少吃為妙;雖百毒不侵但也只是有一副肉軀吶。〃
陳酒抬手並起兩指;掩唇笑了起來。
林杉含笑與她對視了片刻;然後才側目又看向了那條土路;就隱約能看見路上的一老一少仍然繼續在說著什麼。
廖世直至出發的前一天;也未真正告訴他;藥谷的具體位置;但大致的方向他還是知道的;所以他為此找人調查安排了路線接應。
此時看廖世與嚴行之依然不緊不慢地走著;彷彿只是在閒遊某景點;沒有多少趕路的樣子;林杉很擔心等天黑下來;他們可能都還沒法走到既定路線裡的下一個鎮子歇腳。
而如果他能聽清那一老一少兩人剛才說到的距。';!'離問題;估計他不但不會擔心;還會有些惱火。
……
關於對藥谷毒霧的疑問;在聽了藥谷傳人的親口解釋之後;嚴行之已經驚訝得張嘴忘言。
廖世看著他只是補充說道:〃我破例告訴了你這個大秘密;你可不能隨便說出去呀!要是別人知道了;傳開了;藥谷必得遭殃咯!〃
嚴行之連忙搖著頭說道:〃我當然不會說啦;否則藥谷就不是秘密了。〃
〃你這孩子;還真是有一副淳樸心腸。這麼快就向著藥谷著想了。〃廖世心生一絲欣然之意;但他越見著嚴行之心向藥谷;就忽然越覺得自己應該提醒這年輕人一些事;便又肅容說道:〃你既然聽過毒霧的傳言;當然也不會沒聽過隱儡的傳言;你怎麼反而不問後頭這件事;怕惹我不高興?〃
關於這兩個問題的選擇先後。嚴行之的確考慮到在廖世面前避重就輕。忽又聽廖世自己提起此事。他一時有些無言以繼;不知該不該繼續避重就輕。
煉製隱儡的傳言;幾乎是給藥谷扣了一頂滅絕人性的汙跡帽子。如今自己差不多算半個藥谷傳人。以後輩身份在老藥師面前大談此事;總會有些不妥吧?
〃唉……〃廖世長嘆一聲;語氣裡透著濃郁惆悵感地說道:〃這算是藥谷最為世人詬病;也最難洗脫的汙跡了。但我現在要帶你去藥谷;這件事就算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好叫你事前防範。到達藥谷後也能少些不適應。〃
其實只待廖世承認隱儡的事情;就足夠令嚴行之不適應的了。
藥谷被世人詬病的這條汙跡;嚴行之因為成長於名醫世家;聽得也比尋常人更頻繁。在不少的醫者眼裡。藥谷就是醫界敗類;兩位藥谷傳人的形象更是被妖魔化了;不然怎麼會有〃藥鬼〃與〃妖醫〃這兩個稱謂呢?
但嚴行之卻一直私以為。隱儡的傳言只是訛傳。
廖世在世間的名傳雖惡;但經過近幾年裡的相處。嚴行之認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這個孤僻的老者。老藥師長相醜陋;說話難聽;連從背後看他都無法看到一點形體外的魅力;但這個老者其實只是不夠熱忱;不夠委婉;卻不惡毒。
至少做不出拿活人煉藥這種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