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重以為二皇子此次出宮會如他所說的那樣快去快回,事實上他所在的巡檢衛隊在皇宮內經常碰到如此喬裝出宮的另外一位公主,因而遲重答應了二皇子的要求。不料這一出去,竟是耽誤了半宿。然而遲重雖然心急,但在侍主盡忠的信念指示下,他默默頂著脫崗不報的大罪,在半宿的時間裡一直緊隨二皇子身邊,直到將他安全送回宮中。
次日。遲重果然獲罪受罰,但他始終忍著沒說脫崗的原因,但當他正要在正律廳受杖刑時,正律廳中發生了一件讓他終身難忘的事。
半宿在外,次日受了風寒的二皇子居然到了正律廳。將遲重脫崗的原因直接說了出來!隨後,連站著都要一隨侍宮女扶持的二皇子並未做出袒護之舉,而是直接要求主審官將遲重的罪罰過一半到他身上,這可著實嚇壞了主審大人,同時也嚇壞了遲重。…
最後,遲重的量刑結果,因為存在護主的原因,只罰了擅行不報的部分罪責,由原來的杖刑五十改為二十。另外,遲重的這種行為基本等於違反軍紀,是必須從羽林衛隊中除名的,而這一點,當時在場聽審的二皇子卻是半個字未幫。
不過,遲重在被除名,回到厲蓋所管的城防巡檢隊中後,不到一個月,就直接跳升成為二皇子的貼身侍衛。雖然沒有品階,沒有人員調動權,但憑他現在身懷的榮耀,也許品階、特權什麼的,只是轉瞬即可得的東西。
而遲重這一超越式身份提位的訊息流入當日那位正律廳主審官耳中,他似乎也不難猜出某位宮中貴人的微妙用心,不禁暗暗為那天自己寬罪減刑但不失公正道理的改判而由心底鬆了口氣。
遲重卻是想不到那麼多的,雖然他也覺得自己突然被二殿下選中,成為其隨身侍衛,與那只有一晚的互相扶持看起來關係扯得有些遠,但他一心只為忠主侍主,這一身份位置的改變並不會影響到他的工作和心中的信念,這便夠了。
可是,替這位在宮中非常受聖上關愛的皇子當了幾個月的侍衛後,這位二殿下病弱的體質和平日略顯單調清冷的生活,讓遲重有時也會質疑皇族的生活;而二皇子看來古井無波、不端架子的心性,讓他在極少數時間裡,也會禁不住的對其流露出關心之意。
這本不是一個做臣子的對主上能有的平等式感情交流,可因為二皇子身上那種主尊臣卑的等級氣息時常淡若無存,使得遲重作為一個有想法有情緒的正常人,對於照顧和恩惠了自己的人,在沒有什麼東西阻隔的情況下,也是會將自己的感恩之情投放過去的。
可在今天,當二皇子親口說出,要與他交個朋友時,他反而忽然意識到身份等階問題,那種萌生在心間還不太堅定的,介於效忠與友誼之間的感情反而強迫性的收起。
………
(826)、美夢有毒
…
素服僧人縱馬狂奔,身攜二十餘名輕甲刀衛,這陣勢看著有些奇怪。
只遠遠看了一眼,凌厲便認出了那個人,緊接著他手起如風、落指如電,將身邊尚有些不明所以的莫葉送入混沌境,一如前幾次那樣,下手未有絲毫猶豫。
素衣僧與二十來名刀衛呼嘯而過,灰土飛揚,他們急於前行,並沒有注意到灌木叢深處躲藏的兩個人。
望著那一行二十幾人走遠了,凌厲這才解開了莫葉的昏睡穴。
可穴道雖然解了,卻不見她立即醒轉。灌木叢中空間狹窄,凌厲心存疑惑,也不方便用傘頭去戳她,便伸手推了推。她依然沒醒,但他總算看清她沒醒的原因。
這一路上跋山涉水,作為一名負責押送人質的殺手,凌厲的所有行為不知是該用專業還是厚道來形容。總之,在人質順從的前提下,他對人質其實做了許多周到的保護工作。
沒有故意毆打人質,還管人質三頓飯,沒有刻意在這方面虐待人質。當然,他能有這麼好脾氣,也許跟身為人質的莫葉順從的態度也有些關聯,如果莫葉一路上都在大喊大叫,或者不停咒罵他,那結果會如何,她會不會被他用藥控制成活屍狀態,然後裝在棺材裡送去買主那裡也說不一定。
除此之外,凌厲還給自己以及人質佩戴了一種藥囊,類似於香囊可以釋放香氣,藥囊的作用則是驅蟲。二人此行要走許多山路,此時已經快到無月中旬了,潛眠整個冬季的蛇乍一出洞,毒性都不小。這種香囊裡收斂了品性純正的雄黃,擱哪兒,驅蛇有效範圍能超過三丈開外。
但是很不幸,莫葉被凌厲拉進灌木叢中躲藏的位置,正好是一蛇洞。雄黃藥囊這時便起了個不太好的作用。那藥味激得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