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洛搖頭道:“白桃一早出去,辦禮服的事了。小花昨天就約了楊陳,今天一起去挑綢緞。我看著雲散了些才出門的,沒想到半路上又颳起大風。不過海邊都城就是這樣多風,與中陸不太一樣,是我自己疏失了。”
沒想到今天宅里人人皆忙,莫葉有些愧疚於自己今天竟也請假離開,但她今天又必須出去一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石乙看了一眼忽然沉默不語的莫葉,再轉眼看向阮洛,心裡動了一個念頭,笑著說道:“大風天,你出門就該戴上帽子,還可以圍條圍巾,把衣領口封嚴實了。免得冷風灌進去。”
阮洛將石乙的話擱在腦海裡反覆琢磨了一遍,之後才有些費解地問道:“你所說的……似乎不是本國服侍……”
石乙微愣,旋即點頭笑道:“對,這是我前兩年在外郡學廬求學時見識過的衣裝,其實也不算是我自己看見的,都是聽了一個教習講的。嚴格來講,我剛才說的那兩樣東西還不算正式的衣裝,起風了就戴上,風停了即刻脫下,很簡單的。”
“原來這麼奇妙。”阮洛眼中仍帶著些疑惑。
石乙略微思索了一下帽子和圍巾的樣子。接著說道:“阮兄如果有興趣,小弟等會兒拿紙墨過來,畫兩張圖給你。也許你以後會用得著。”
阮洛含笑說道:“勞你費心了。”
話至此處,外頭忽然又來一人,卻是東風十一釵中的老三,剛才在樓廳裡當著眾人的面大嗓門斥責石乙的那位。三娘邁進雅間,先向阮洛略微欠身。然後就拽著石乙往外走。
石乙一個沒防備,被拽得一趔趄,有些不樂意地道:“三姨母,你這又是怎麼了?”
三娘頭也不回地催促道:“快跟我走,出事了。”
她這話說得又急又快,但屋內的兩人也都聽見了。不禁有些訝然的對視了一眼。
原本剛才一樓大廳裡的嬉鬧忽然止聲,兩人對此就有些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只是兩人還未出屋去看。就被上樓的石乙堵了回來。見石乙也沒有表露什麼異樣,幾人一閒聊就忘了這檔子事,怎麼現在還是……出事了?
石乙被三娘拽出去時,阮洛和莫葉隨後也出了雅間,但兩人並未走出多遠。就又退回到了雅間裡。準確地說,是阮洛忽然退了回去。莫葉跟在他身後。
回到雅間之後,望著神情有些亂的阮洛,莫葉疑慮道:“阮大哥,你怎麼了?”…
阮洛臉上露出犯愁的神情,如自言自語一樣喃喃道了聲:“燕鈺怎麼來了……”
“燕……”莫葉遲疑了一聲,漸漸想起一個人來,訝然道:“你說的是小梁國那個燕鈺?”
阮洛點點頭,吁了口氣,道:“我得想個辦法避開他。”
陸商之首燕家商會,家業的主體駐於昭國西北角的小梁國,但他們家的行商印跡早已經縱橫於梁地、川域、北雁、南昭之間。
燕家無一族人做官,絕對不染手朝廷之事,但他們家的聲望之厚之廣,即便不帶這一筆,在世人心裡也已築起足夠駭人的份量。
燕家傳到如今這一代,今時在燕氏一族裡擔當拍板決策人的總當家,一共育有三個兒子,皆正當青壯之年。雖然燕總當家還未正式放權分家產給他的三個兒子,但燕家三子也早在數年前,分別於幾大分會中擔任要職,成為燕家商會高塔的重要支腳。
即便嫡庶之別,在商家眼中,不如仕家那麼看重,但這種在世間十分普遍的尊卑分,還是會對一個大家族造成些影響。燕家三子當中,長子是正妻所生,在外界家族思想裡,燕家長子應該是實至名歸的燕家總當家接班人。但在燕家內部,這一慣例似乎並不能得到完全履行。
商人以利區分輕重,燕總當家對他的三個兒子,則是以能力強弱來區分。所謂能力的強弱,說到底評估的還是做生意的眼光判斷,能給燕家帶來多大的生意活力,創造多少財富。
燕家做得這麼大,除了直系合作商,外圍還存在一些半道加盟的商人,要是頂頭上決策人是個飯桶,分部加盟商很容易出現崩裂。畢竟商人是以利權衡分合,合作是為了謀利,若是到了必須分裂的時候,絕情無義不亞於刀割斧斬。
不過,燕家長子並非真是飯桶蠢材,他自己心裡也明白,沒用的人不會得到父親憐憫的賞賜。而他的父親對三個兒子的培養,則是相對公平的,機會均分,肯不肯努力,就看各自的心志有多堅定了。
在這樣的培養環境裡,即出現了一個有些讓人猜忌的轉變。如今燕家三子都算是不錯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