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相府成員之一,哪怕只是一個下人,這個名叫青薔的女子的所見所聞皆有轉達相府的義務。不論是主動的原因,還是被動的結果。
溪心看著岑遲微顯落寞的面色,忽然話意微轉地又說道:“如果她沒有那個意圖,那麼她對你是心存真感情的。我能看得出來,只是不知道你準備怎樣安排。”
“史家將她放在我身邊很有幾年了。”岑遲說著有些煩悶地吐出一口氣,似乎是因為他還沒有做好直面這方面事情的準備。
沉默良久之後,他才慢慢繼續說道:“只說去年我從你這兒牽走的那頭驢,養了不到一年,它都能跟我混熟了,更莫提一個在身邊待了幾年的人了。”
“我還能看得出來,你對她也還不錯。”溪心沒有接著剛才那個話頭繼續說下去,而是另挑了一頭,微笑著開口:“既然是過了幾年了,你還能待她如此,看來你也是沒看出什麼異端了。”
“但是如果有需要抉擇的那一天,相府與我,她究竟會怎麼選呢?”岑遲說到這兒微頓,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他接著說道:“也許她現在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相府也沒有給她任何提示,為的便是讓她的選擇毫無準備時間。我與相府對她而言,終究可能是生與死的結果,而她最好的選擇,其實是不需要選擇。”
“她既然已早早被她的家主擱到了這樣的位置上,將來必然是逃不了選擇、必須要割裂一些東西的。”溪心微微搖頭,“小遲,說了這樣理想化的話,可不是你的習慣。”
今天是作為岑遲曾經的同門大師兄的溪心第一次見到相府丫鬟青薔,但他很快就察覺到,她與眼前這位自己的師弟之間存在的一些問題。而只要牽涉到今後小師弟與朝廷中某位人物的關係發展,以及想到門派中的某項門規,這樣的問題幾乎是絕對不可以存在的。
岑遲也已從溪心的話語裡嗅出一絲提醒的意思。
他當然不會忘記門派裡的規定,哪怕他已經許多年沒有回去一次了。他也很清楚自己已經決定了的以後要走地是條怎樣的道路,在這條路上,是最好能沒有一絲務外牽掛的。…
可是他同時也感覺到了自己心裡不知何時萌發出的一份異樣情感,這讓他偶爾也會失控。而一想到自己無力掌控這一絲心緒上的變化,他便會覺得異常煩悶。
沉默了一會兒後,岑遲慢慢說道:“最好的可能,就是相府沒有出問題。”
“這個設想,我們以前就討論過,並且從那時起,咱們就已經推敲出一個你我皆很信服的結果,卻是與你今天說的這個推想大相徑庭的。”溪心平靜地開口,他在說話的同時,目光似淡然若水,又似肅冷如冰,“你本該很清楚,這幾天你心裡在憤怒的是什麼事情。以此事為分界,此刻的你不該在這方面還有判斷上的猶豫。”
“也許我是還有一點點猶豫,但我心中並不全是猶豫。相府力量藤蔓牽連甚廣,史靖若有事,何止是要牽連府裡一個丫鬟的命運生死……”岑遲說到這兒,忽然閉上了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如果史靖真有那方面地心思,將來總有暴露出來觸怒龍顏的時候,到那時皇帝要法辦他,可不是舉府皆囚那麼直白…可不是滅族那麼簡單……
溪心這時似乎是想到了一些別的什麼事兒,微微遲疑著道:“若你真地能在西邊找到林師弟,那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岑遲凝著的目色忽起一絲波瀾,他有些訝然於溪心的心思敏銳。略自琢磨了一下後,他即說道:“若真如此,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與他碰面後,若他不需要我幫忙,我便再回相府,兩相無事。”
溪心注視著岑遲的雙眼問道:“因為這一打算,所以你暫時還不想與相府那邊直接切斷關係?”
“我不想針對任何人,我只想為我的國謀取最大化的利益。”岑遲在說完這句話後,深深地做了一個呼吸。平穩氣息後,他才繼續說道:“如果師哥安在,而相府也排除了那種嫌疑——也許只是暫時性的——那我亦可以繼續待在相府,不究前事,傾力於後來事。”
溪心聞言輕輕搖了搖頭。他臉上的神情裡寫著不相信,但沒人知道他搖頭否定的是什麼,他也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
也許正是因為多年前同門相處的那些日子培養出得默契猶在,或許只是岑遲本身不想就此事再多琢磨述說,面對溪心的沉默無語,他也沒有再開腔。
如此過了片刻,還是溪心先開口,但他已然移開了剛才的那個話題,只是抬了一下手,說道:“跟我到屋裡來。”
他引了岑遲進的並非剛才與岑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