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時間內,虛空之中甚至攪動起了風雲,白室生電,這是精神激動到了極點才會產生的異像,也只有如呂端這等大儒才能激發。
不過他是何等人物,執掌江山沉浮都非是一日之功,很快就定下了心神。
“何來留下星火之說?我大宋方建立不足百年,正是昂揚向上之國勢,哪怕偶有挫折也是利大於弊,怎會有大亂將至?”
呂端不愧是執宰出身,對於當今幾國的情勢看得一清二楚,遼國雖然勢大可是遊牧民族的劣勢在此,只要大宋能夠頂得住前期的幾波攻勢,中原的種種文化就會侵蝕他們的戰鬥力。
只要大宋的政局到時沒有腐朽到無力迴轉,滅遼不過是意料中的事情。
至於西夏地處一隅,又面臨大宋和遼國夾角,進取只怕是有心無力,而且國力孱弱尚不足為懼。
可是以蘇化天的身份能為自然不會說什麼空口白話,唯有皺眉疑問。
“是啊,大宋,遼國,西夏,大理都不至於造成大亂,國度征戰也不至於無可挽回,那你說究竟還會有什麼大亂呢?”
蘇化天沒有回答呂端的問題,反而淺笑著問到。
不過瞬間,呂端就變了顏色。
“是他們?他們怎麼敢?”
一聲輕笑,呂端有些失神的看著蘇化天展露的笑意:“為何不敢呢?”
“欲行大事!便要有大氣魄!要能人所不能,想人所未想,如此!方能得人之所不能得!”
話語鏗鏘有力,落言深重,卻彷彿一字一句打在了呂端的心頭。
“中原天下才穩定了幾年啊!他們...他們...”
哽咽的話語從呂埠中傳出,沒人比他了解天下大亂,餓殍遍野是什麼模樣了。
那些活著的已經不是人了,而是會喘氣的行屍走肉,眼睛只有生存二字的野獸!
“我乍聞之後也為之心訝,真是好手段,好氣魄,好心性!”
蘇化天言語之中有些冷然。
“然而有道心,道性,卻缺了一個人字!”
他躍然起身神色帶著難以言喻的寒意。
“為了成道,殺得天下破碎又如何?百萬之眾也不過傾掌之間盡沒!”
“可是欲要將無盡盡生靈為資糧,以諸般眾生為踏腳石成就一道,吾便看不得!”
“莫說未成,便是成了,吾也要滅道!毀天!”
轟然霸氣自周身浮現,只見無盡虛空盡起波瀾,空間之中盡是碎裂之狀!
呂端所見大能者也不在少數,可是論及修為高深,神秘叵測也只有如今的蘇化天了,見得他如此形狀,不由心神一動:“不知先生有何計劃?”
蘇化天卻收斂氣息,邁步向著屋外,呂端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沒有理會外間護衛和陳家父子好奇的神色,兩人來到小水池旁,裡面有著約二十幾尾金鱗正遊玩嬉戲。
一縷一絲的氣運在它們的身上漸漸散發,竟然順著池水暗河流入廣袤的地脈之中。
這一片區域完全被籠罩於一種藏淵的山勢之中,無怪以呂端和經常來往的遼國騎兵都未能察覺這邊的異狀。
“養了幾許年,到底還是要讓它們出去走一走才是!”
看著水池,蘇化天嘴角一彎,隨後水池波動輕響,二十幾尾金鱗好似得到了什麼資訊,向著暗河地脈頭也不回的游去,順著地脈不知將要去向何方。
呂端聞言,向著山腰下望去,只見一道道耀目光華沖天而起,攪動星辰天闕,整個本來清晰的夜空頓時一片渾濁。
倒不是說夜空被蒙上了什麼,而是指本來可見的天下走勢頓時有了莫名變換!
“先生這是幹什麼?小魚兒都跑了!”
陳家小孩的聲音傳出,顯得十分著急,村中如他這般大的本來就沒有,閒得無聊他便經常來這池塘邊與金鱗玩耍,見得金鱗一下沒有了頓時帶著哭腔問到。
還好先生的威嚴尚在,否則就是撲上來涕淚橫流,坐地撒潑了。
“有甚好哭的?”
蘇化天拍了拍他的腦袋:“你看看這天,就要下雨了,正是風雲匯聚的時候,金鱗也該要去蛻變了,你要歡喜才是!”
陳家父親聽得話語低下了頭顱,明白了蘇化天的意欲,上前將自家孩兒拉了回去。
“呵,你傳承的那些農家手段,用得好便是天下至幸,你可明白?”
淡然的話語落在陳家父親的耳內,讓他腰彷彿承上了千斤重擔,可是他依然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