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分別?”
緣木垂下頭去,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懊悔,這樣的考驗並非是他所受創,天龍寺歷來都是如此,只是明晦沒有禁得住考驗,偷偷修煉了血修羅。如果當初自己沒有給他這樣的考驗,難道明晦就能安安心心做一個佛門弟子?他就不會走入歧途?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緣木道:“你跟楚源海無怨無仇,為何要害他?”
明晦咬牙切齒道:“你不懂,你雖然活了那麼久,你永遠都不會懂得什麼才是愛恨,你早已麻木不仁,你這樣的人,活著和死去又有什麼分別?”
緣木道:“貧僧不懂愛恨,但是貧僧懂得何謂是非!”
明晦道:“是非?出家人不打誑語,楚源海明明是楚扶風的兒子,緣何你們要隱藏這個秘密?你們不敢說出真相豈不是與佛祖的教誨背道相馳?這就是你的是非?楚源海居心叵測,想要顛覆社稷,圖霸大康,這樣的人是不是亂臣賊子,應不應當誅之而後快?凌嘉紫禍亂宮廷,結黨營私,恐嚇皇上,危及社稷,這樣的人應不應該剷除?”
緣木被明晦一連串的發問問得無言以對。
明晦道:“我做錯了什麼?僅僅是因為我假死騙過你們的耳目?我這些年來隱姓埋名,雖然離開了天龍寺,可是我有沒有做過對不起天龍寺的事情?你卻聯手外人追殺我,想盡一切辦法置我於死地,誰是誰非?你我之間究竟是更誰對不起誰?”
緣木道:“你勾結歹人潛入皇宮盜取靈犀佛骨……”
不等他說完,明晦又打斷他的話道:“靈犀佛骨?你知不知道靈犀佛骨究竟是何物?又是哪位活佛的頭骨?”
緣木啞口無言。
明晦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既然如此,你老老實實在天龍寺誦經禮佛就是,何必多管閒事?”
緣木嘆了口氣,神情黯然道:“老衲的確管不了太多的事情,也不該管那麼多的事情,可是老衲必須要管你。”
明晦聽他這樣說,真是有些欲哭無淚了,現實就是如此,自己的武功被廢,就算不想被緣木管,也由不得他了,他長嘆了一口氣道:“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緣木道:“交出靈犀佛骨,老衲帶你迴天龍寺向方丈認錯,自此以後面壁思過。”
明晦緩緩搖了搖頭道:“靈犀佛骨不在我這裡,我也不會回什麼天龍寺,我是迦羅,明晦早已死了,你我之間再無半點瓜葛。”
姬飛花沿著向下的臺階走了進去,左手中拿著一顆夜明珠可供照亮,階梯走到盡頭,前方通道中的燈光一盞盞亮了起來,姬飛花舉目望去,通道之中乾乾淨淨並沒有一隻白毛怪物,身後響起沉重而遲緩的移動聲,卻是後方的石門關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想要探究事情的真相,姬飛花就必須選擇單槍匹馬,而且她這個人向來獨來獨往慣了。觀察周圍動靜的時候,那個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你不必害怕,沿著通道走過來就是。”
姬飛花緩步走了過去,走了百餘步,前方出現一道斷崖,距離對面崖壁約有十餘丈的距離,崖壁之間漂浮著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石塊,姬飛花眨了眨眼睛,她沒有看錯,這些石塊全都漂浮在空中。
“過來吧!”聲音此次從對面傳來。
姬飛花踏上一塊漂浮的石塊,用腳壓了壓,石塊微微下降,她確信這石塊足以承載自身的重量,這才兩隻腳走了上去,然後從一塊石塊走向另外一塊,很快就凌空走過斷崖。
對面水聲淙淙,循聲走去,沒多久就看到一個水潭,水潭之上霧氣繚繞,看不清其中的情景。
水聲嘩啦啦作響,一顆斗大的腦袋從水面下浮了出來,姬飛花心中一凜,下意識地將手落在光劍劍柄之上。
“你怕我?”
姬飛花沒有說話,只是警惕地望著對方。
此時她的腦海中映出一張古怪的面孔,蒼白的肌膚,常人兩倍大小的腦袋,大大的眼睛,扁平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和腦袋不成比例的小嘴。
對方道:“你聽得懂我說話。”
姬飛花竭力將這張面孔從腦海中排遣出去,忽然眼前藍光乍現,光芒強烈到她不敢直視,過了一會兒,白光中出現了一個影像,一名身材高大的怪人出現在光芒之中,面孔和剛才自己腦海中出現的映像幾乎一模一樣,光禿禿的頭頂寸發不生,蒼白的面板滿是褶皺,身上穿著一件棉麻質地的白色長袍,手中拄著一根柺杖,背脊躬起,老態龍鍾。
姬飛花望著這古怪的老者,甚至分不出他究竟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