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還有翻身的一天,沒想到這一天居然這麼快就已經到來。想起胡不為昔日的精明和手段,徐正英就有些不寒而慄。
可越是害怕什麼,什麼越是會到來,徐正英在書房正想著心思的時候,總管匆忙過來通報,說新任御前侍衛副統領胡小天來了。
徐正英嚇得打了個哆嗦,連手中毛筆都掉在了紙上,顫聲道:“來了多少人?”
“兩個!”
聽說胡小天只帶了一名隨從過來徐正英這才放下心來。心中暗忖,胡小天雖然不好對付,但他現在畢竟是朝廷命官,就得受制於朝廷,在天子腳下料想他不敢做得太過分。而且他們來了兩個,自己府上家人護院加起來要有上百人之多,就算胡小天真敢鬧事也討不到好去。
徐正英讓人將胡小天二人先請到客廳,自己也沒敢多做耽擱。稍事整理就趕了過去。
胡小天和霍勝男都坐在客廳內,徐府的僕人已經為他們上了茶。胡小天意態悠閒地拼著香茗。
徐正英透過進入客廳的珠簾觀察了胡小天一會兒,發現這小子並沒有他預想中殺氣騰騰,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掀開珠簾走了進去,呵呵笑道:“我就覺得今天格外特別,清晨起來就聽到喜鵲在枝頭嬉鬧。料想會有貴客登門,想不到居然是胡統領。”
胡小天微笑抬起頭來,目光盯住徐正英,笑容中帶著一股森森的冷意,看得徐正英有些不自在了。笑容生硬地來到胡小天面前拱了拱手。
胡小天也沒有起身還禮,輕聲道:“坐!”
徐正英心頭著實有些鬱悶,這廝反客為主,這裡明明是我家,應該是我來發話才對,不過徐正英畢竟是在官場混跡多年的老油子,當然不會因為一件小事就向胡小天甩臉子,坐下之後,仍然笑眯眯道:“聽說陛下將胡統領家昔日的宅院賜還,徐某本想前去恭賀,順便再和胡大人見見面敘敘舊。”
胡小天微笑道:“徐大人有心了,你對我們胡家的好處,我們胡家上下沒齒難忘!”
徐正英內心一沉,胡小天果然沒有忘記昔日被他出賣的仇恨,今日登門就是為了尋仇來著,不由得暗自警惕。
胡小天將茶盞放下,將手中的兩本名冊交由霍勝男,霍勝男將兩本名冊送了過去。
徐正英接過名冊,粗略看了一下,已經明白了胡小天前來的本意。他將名冊放在桌面上,輕聲嘆了口氣道:“胡統領是不是想問我這兩本名冊上登記在冊的東西為何會相差這麼多?”
胡小天微笑點頭道:“跟徐大人說話的確省卻了很多的力氣。”
徐正英道:“實不相瞞,當時朝廷下旨查抄胡府的時候,我的確參予其中,不過我是代表戶部清點胡家的財物,我們將胡府的每樣東西都是詳細登入過的,不會有中飽私囊的事情發生,不過帶頭查抄胡家的卻是三皇子殿下,當時名單須得由他先過目。”徐正英的確沒拿胡家的東西,雖然當時胡家已經倒臺,但是徐正英也不敢急於落井下石,當時負責逮捕這幫舊臣的乃是三皇子龍廷鎮,龍廷鎮在查抄家產的過程中欺上瞞下,背地裡貪墨了不少的財富。本來徐正英是不敢說的,可現在三皇子龍廷鎮已經死了,朝廷已經變天,眼看著胡不為這幫昔日老皇帝身邊的寵臣就要重新得勢。
胡小天今日前來亮出兩本名冊,其用以不言自明,根本是想找自己討要胡家在抄家過程中被貪墨的財產,徐正英別說是沒貪墨他家的東西,就是幹過也不敢承認,所以才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
胡小天聽他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龍廷鎮的身上,不禁冷笑道:“死無對證,徐大人果然高明!”
徐正英顫聲道:“胡統領,徐某所說的一切屬實,當時雖然參予奉旨查抄,徐某卻只是負責清點登記,具體的事情全都是三皇子在拿主意。”
胡小天道:“龍廷鎮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一個死人自然也無需承擔什麼責任,就算是這件事出了問題,也只能讓活著的人來承擔。”他這番話說得已經再明白不過,我不找死人要賬,就找你。
徐正英道:“胡統領,徐某承認當年卻有對不住您的地方,可當時徐某也是形勢所迫被逼無奈。”他向胡小天深深一揖,以他的身份地位向胡小天道歉已經是做足誠意了。
胡小天視而不見,輕聲道:“我這個人向來是不記仇的,要追究你的責任也是皇上的事情,可我們胡家的東西在你手上過了一遍,就少了這麼多,我卻不能不聞不問。”
徐正英滿頭大汗道:“胡統領想怎麼辦?”
胡小天陰險笑道:“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