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的表情風波不驚:“原來是丟了個人啊,我聽說天狼山鬧匪患已經很久了,每年被搶的客商不計其數,失蹤死亡的也不在少數,既然丟了。只怕沒那麼容易找回來了。”
許清廉看到這廝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打心裡感到不爽,他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屏退眾人,只是將劉寶舉和胡小天兩人留下,邀請兩人分別落座,又長嘆了一口氣道:“你們知不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萬員外的妹夫乃是燮州太守楊大人。那萬家三兒媳倘若在天狼山被擄,我們還算有個藉口。可她被擄走的地方就在城外不到五里的地方,倘若我們不能及時破了這個案子,楊大人追責下來,只怕咱們三人頭上的烏紗都難以保住。”
許清廉這番話絕非危言聳聽,以萬伯平和燮州太守楊道全的關係,的確能夠做到這一點。
劉寶全拱手道:“許大人。這件事有些不太對,一直以來天狼山的馬賊都在青雲南部山區活動,少有來到附近滋擾,至於城外十里以內更是從未有過。”
胡小天道:“看來劉大人對這幫馬賊很是熟悉啊。”
劉寶全感覺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好像是在說自己和馬賊有勾結似的。他乾笑道:“我身為本地縣尉,負責調配地方兵馬,多次參予剿匪行動,又怎會不熟?”
許清廉道:“劉大人多次和天狼山馬匪交手,身先士卒,多次受傷。”
胡小天道:“這匪患卻好像越鬧越厲害了,如今都跑到青雲城外搶人,劉大人剿匪的成效不大啊。”就在昨天他還有聯合劉寶全之意,可後來發現劉寶全居然裝醉矇騙自己,對此人的印象頓時大打折扣,今日胡天雄的到來讓他明白一件事,原來自己來青雲的事情未來岳父大人早就知道了,既然有這位封疆大吏在背後撐腰,他還怕個毛,自然要甩開膀子跟這幫不開眼的官吏開幹,激起眾怒又如何?就算你們同仇敵愾,結成統一戰線,老子一樣可以將你們全都幹趴。
劉寶舉聽到胡小天明大明地針對自己,可礙於他的官位,也不能當真翻臉,又咳嗽了一聲道:“胡大人對此地的情況並不瞭解,天狼山馬匪實力雄厚,兇悍異常,別說是我們這邊的老弱殘兵,即便是西州派來的虎頭營不久前也在那裡栽了跟頭,去了二百餘人,最後全軍覆沒。”
許清廉緩緩點頭,他低聲道:“兩位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我們必須儘快解決,劉大人,你發動所有兵卒衙役,在青雲縣內外展開搜尋,爭取儘快找到樂瑤的下落。”
劉寶舉點了點頭。
許清廉又轉向胡小天道:“胡大人,你和萬員外交情匪淺,這件事只要萬員外不追究,咱們就不必承受這麼大的壓力,所以萬員外那邊還需你去多多勸慰幾句。”他對胡小天來到青雲之後的所作所為也有所耳聞,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分配,不然許清廉也不會對胡小天如此和顏悅色。
胡小天道:“我來青雲才幾天,能跟他有什麼交情?”
許清廉道:“胡大人不要推辭了,這件事若是鬧大,對咱們每一個人都沒有好處。”
胡小天道:“可我還要去護堤呢,還要去修葺青雲橋,許大人以為我有三頭六臂,這麼多事情都交到我的手裡?”
許清廉焉能不明白這廝是在討價還價,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天氣已經放晴,汛情也已緩解,大堤方面,我令派他人前去守護。事有輕重緩急,萬員外那裡還需你親自前往勸說。”
胡小天心說你丫真是現實啊,現在遇到難題了,擔心萬伯平去燮州府告你們的黑狀,所以才想起了我,當老子就這麼好說話?他點了點頭道:“也罷,我去說說。”
胡小天走後,劉寶舉壓低聲音道:“許大人,這件事好像不對啊,天狼山的馬匪怎麼會跑到青雲城外劫人?我看這件事未必是天狼山那幫人幹得。”
許清廉心情煩亂,他嘆了口氣:“誰幹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儘早查出她的下落,剛才萬伯平過來找我要人,說什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劉寶舉道:“這件事為何不交給他去查?”
許清廉雙目一轉,當然明白劉寶舉口中的他指得是胡小天,他低聲道:“凡事不可操之過急,我若現在就將這件事交給他去查,豈不是所有人都會認為我在針對他?”
劉寶舉心中暗笑,許清廉是典型的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事到如今你不把這件事壓給胡小天,所有人也知道你處處在針對他,既然想做壞人為何不做得更加徹底一些呢。
劉寶舉這邊剛走,主簿郭守光陪著鼻青臉腫的師爺邢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