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梅小玫猛然想到正事,“娘喂,我還沒訂到我們教授要的手術室啊!!我先去死一死。啊——”
吃午飯的時候,藺芙雅沒像往常那樣去食堂進餐,而是到了車庫拿車,漫無目的地駛上高速公路。
她開啟收音機,隨意調到了一無聊的節目。無可無不可地在聽。末了,她想到了件事,於是加快了車速。
致馨社工事務所。
藺芙雅鬼使神差地再度來到了這個地方。雖然此時還不能和舒勤見面,但事實上,她有意無意地路過事務所好多次了。
那個女人竟然在。之前沒想過她白天也在。
藺芙雅停了車,關掉了收音機。沒作任何思索,徑直要拉開車門,卻見那邊有另一個女人氣勢洶洶地出現。藺芙雅認識她,她是事務所的頭頭,施養情。這姓名與她的職業倒是相符。
只聽施養情在那邊冷冷地說,“白理央,我讓你別再來這裡,你沒聽進去?”
白理央?藺芙雅的手移到儀表盤上,把玩墨鏡。又陷入沉思,斯文地在那扇緊閉的窗子後遠眺她。
啪——
在藺芙雅思忖之際,白理央捱了一記重重的耳光。藺芙雅回過神來,眼見白理央驀地轉頭瞟她,有點訝然,沒有敵意,半摻疑惑、無奈。藺芙雅略偏回臉,視線未再相接。她猶自納悶,社工事務所裡的施養情有涵養是出了名的,怎麼會對那女人動粗?
“今天也是。見不到她。”白理央說道。只是,她的口吻無關痛癢一般。沒有失落,沒有酸酸的堅貞。簡單到詭異,有一絲奇異的感覺竄入藺芙雅的身心。
“你走。”施養情怒道。無框的鏡片後,一雙漂亮幽深的眼睛盛滿滲人的寒冽。
“是。”白理央淡淡地說,“老師。我晚上再來。”
話音剛落,施養情又甩了她一巴掌。
“我每天都會來。”她的神色不執拗,也沒有慌亂狼狽。
藺芙雅莫名動容。她下了車。
“藺小姐?”施養情這才注意到藺芙雅一直在旁觀望,臉色變得更加不好。
“施主管。”藺芙雅微微一笑。
“要見舒勤的話需要遵守特定的時間。”施養情提醒道,“兩點至四點她必須參加團體心理輔導課程。請見諒。”
“嗯。”
“那你,還有什麼事?”
“找她。”藺芙雅指了指白理央。
白理央邊撫摸被打的臉頰,邊走近藺芙雅,她勾唇一笑,有近乎邪惡的意味,又誠摯得澄澈,那鮮明富含實質性,是令人無法逃遁的美。
“請多指教。藺小姐。”她完全順了她的意。
“叫我‘芙雅’就可以了。”藺芙雅握緊了白理央的手。這是她第一次的情不自禁。
這觸感,非常溫暖,非常柔軟。來自熟悉的陌生人。
施養情一愣,斂目問道,“你們認識?”
藺芙雅扳過白理央精巧的下巴,白理央閉上雙目。藺芙雅覆上她飽滿的唇,久久吻住,吮吸,最後說道,“理央,是我的寵物。”
自作自受式的苦難
施養情板著臉進入大廳,高跟鞋叩擊大理石地板,一下一下,為人所截獲的是她的冷酷。
諮詢臺後方笑容可掬的女職員恭敬地鞠了一躬,“主管好。”
“嗯。”
穿過昏暗的長廊,藥水味一賴到底,瀰漫得厲害。
“主管。她在輔導室。”助理陸壬衣跟在施養情的身後,肅然說道。
“你先退下吧。”
“是。”陸壬衣走路時一瘸一拐的。
施養情見怪不怪地搖了下頭。
上了樓,推開門,別是一番景象,陽光灑在屋子裡,防禦似的其勢不斷。
白色的床單上,躺著一個女人。她的衣著破損凌亂,有不三不四的美麗。她的床是靠窗的,外面赭盡的葉子豔燒出抽象的線條,壯壯闊闊。
施養情脫下鞋子,爬上了床,直接跨過那女人,再順勢挨坐在她的旁邊,然後抬手拉上了米色的窗簾。
“舒勤。今天有好點麼?”施養情關懷地問。
舒勤虛弱地咳嗽幾聲,答道,“還好。”
“再給你打一針吧。”施養情轉身,手指按在舒勤的下唇,撥弄幾下,說,“你不老實。”她抽手開啟床邊的小櫃子,拿出了針筒和藥劑,拔了蓋子,再提起活塞。
舒勤哀求道,“阿情,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