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血的杏讓也是皺了眉頭,快快讓丫頭們將人扶到圈椅裡坐穩,一點一點地清洗傷口。待血跡一點點擦了去,露出她蒼白的臉,才發現原來是讓丁妙給剪裂了鼻頭,並不是拿刀子刺的。這才回想過來,但凡閨房裡總是不缺剪子的,大傢伙做些女紅都得用,不妨丁妙卻用來行兇了。
大夫直搖頭:“我行醫數年也未碰見過被人剪豁了鼻頭的。這……”
難怪杏讓適才連話都說不清楚,盡拿嘴來呼吸了,哪裡顧得上張嘴幹別的事。這會子顯然已是力氣用盡,連哼哼都似油盡燈枯般。
正當別人都蹙眉後退不忍去看的時候,丁反倒稍微探前看了杏讓的傷口。見過三瓣嘴的,卻沒見過三瓣鼻的。血還在滴滴淌淌地流,像是沒有瀝乾的淘米漿。她心道,要再這麼不止血,恐怕流的得是腦漿了。
於是立馬掬起袖子來到杏讓身後,輕輕將她的額頭放後,讓她的後腦勺枕著圈椅的背。問大夫:“可如何治得?”
古時的行醫用藥極少大膽的,內外傷大多還是靠藥石自然癒合,所以大凡受皮肉傷的死亡率比較高。
大夫愁眉不展:“先上藥包起來。”
丁又問:“不縫針?”
在場人都抽了口冷氣。二太太鐵青著臉色問:“她都這樣了,還要將她的鼻頭給縫起來不成?”
那大夫卻贊同地點了點頭:“醫書上確有說過這種辦法。但總歸是外力所致,恐怕日後也不好看……再說,我雖行醫已久,也都只是醫些小病小痛,這等大手腳卻從未敢用。太太倘或要用這個法子,恐怕得另請高明瞭。”
二太太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人做大夫的,還未曾聽說過要個門外漢來提醒怎麼做的。提醒了卻還不會!那我請你是做什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