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了一會兒見安靜下來,也就沒放在心上。只是自己兩股有傷只得趴著睡,橫翻側轉地怎麼睡都不舒坦。兩眼睜了閉閉了又睜,一直鬧騰了不下半個時辰,才有些倦意。
可才睡得含含糊糊的,引枕一骨碌滾了一下,她立刻驚醒,發覺是自己先前塞到引枕下的玉瓶滾了出來。
她想著放到床邊的矮几上,手輕輕一撥沒拿住,那瓶子就骨碌碌沿著木質床沿開始滾,剝了蜂蠟的瓶塞咕隆一聲掉下了床,裡面乳白的****就全灑了出來,沿著滾過的軌跡畫出了一條直線。
“嘖……”丁姀立刻掀開被子去拿,可身子動彈不了夠不到,不知為何心中甚感慌張。
好不容易拿到了,瓶子裡的東西卻只剩下了鼓腹中的一點點,滿屋子的香,她不知怎麼了,心底一酸就掉下幾顆淚。
再把瓶子扶穩放到矮几上,窗外透進的月光冷輝恬淡而又清透,她便清楚看到瓶子內壁上刻了兩句詩:死生歸一破難尋,命裡有無無處覓。
心中忽然冷了一下。
漸漸地,一口氣長長吁出,丁姀更加裹緊被子,安然闔眸。
而正此時,二房那裡,二太太正出門將趙大太太一干人送走。
丁家那扇總院大儀門處,今晚燈火輝映,門前兩輛朱輪華蓋車,後面再一輛翠渥清油平頭馬車。車前都點著燈,前兩輛是“信”字國公府的馬車,那輛翠渥清油小車掛的則是趙侯爺府的粉紗圓燈籠。
丁妘與二太太惜別,二太太做了萬千囑咐還不肯撒了手。
早已上了最前頭那輛馬車的趙大太太悄掀起車簾,端詳過一陣,對同坐在車裡的紫萍說道:“你去跟大奶奶說,咱們明兒個還在姑蘇歇上一日,讓她今兒晚上就住孃家吧。”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母女密談
紫萍領命就去,不一會兒丁妘疾步過來,在簾外溫道:“娘,我今晚到底還得同您一起回去的,您不是總愛讓我捏了腳再睡的嗎?”
趙大太太掀開簾,笑道:“傻孩子,為的就是讓你回孃家省親才一併帶你出來的。若不是修兒公務纏身離不了京,我也得把他叫來好好拜見你母親。現今修兒沒一道過來,你該把他那份孝心也盡了才是。”說罷揮手,讓紫萍上車,又對丁妘道,“你快去,仔細你母親在外受涼。我們也不停擱了,明兒再派人來接你。”
丁妘聽了喜在心內,但面上仍舊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
趙大太太就索性放了簾,命車伕上路了。
馬蹄得得得地在丁家門前的街道上漸行漸遠,隆冬霧靄裡,只剩下月光淡淡地照出一排拉長的影子。慢慢地,丁妘就揚起笑,往回走上臺階,拉住二太太的手道:“娘,我今晚不走了,咱娘倆好好說說話。”
二太太求之不得,正有許多事一直礙於趙大太太在場沒能問出來,立刻喜得眉梢飛舞,母女兩個又相互挨倚著回了院裡。
邊走,二太太就已經忍不住了,手指微微發顫地拍打丁妘的手背,說道:“妘姐兒啊……在屋裡讓娘好好看看,昨天都沒坐多久就回了別莊,娘也沒怎麼仔細看。”
丁妘這回子珠光寶氣,早已不是當年出閣時那份青梅澀澀的模樣了,儀態舉止在侯府老媽子的半拉半教之下,已是出落地貴氣十足,待人接物之類也是老謀在胸的模樣。兩人進屋,二太太邊打量著眼角就溢位幾滴淚,不自禁地點頭喜笑:“好好,我的妘姐兒總算沒給你祖父丟臉。趙侯爺娶了你,咱也未給他拉了臉!”
丁妘笑笑地用綃帕給她抹眼淚:“娘,有您這麼誇女兒的嗎?讓別人聽見,該取笑我不知天高地厚的了。”
二太太哪管這些,就說道:“我看誰敢。”
丁妘扶她坐下,又捧茶過來:“是都不敢,娘您說了算。”又在近旁的圈椅坐下,說道,“不過,也別隻讓我一個人好了,還有咱家那個古靈精怪的七妹,娘可也別落了她的好處。”
經丁妘一提醒,二太太方才正色道:“妘姐兒,這事情你究竟打探清楚沒有?你婆婆可真是想替你小叔找個稱心的人麼?”
聽二太太這麼問,丁妘心裡也不禁直打鼓:“娘您這麼說,是覺著哪裡不對了麼?”
二太太點點頭:“盛京什麼不好?貴胄顯重的王侯將相,難道就沒個與你小叔門當戶對的姑娘麼?你婆婆怎麼就非得到咱家來挑人了?更何況……”說到這裡,二太太又猶豫起來。
丁妘見母親說的有理,心裡也越發不自在。說趙大太太中意丁家女兒,欲要從中為趙以復覓人的訊息,是她從趙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