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泙寅跟大夫進來。環翠早早端了個杌子,等大夫一進來就穩穩放妥在床邊:“大夫這裡坐。”
鄉下的郎中沒見過這等陣仗。先時丁泙寅這打扮長相的已讓他有些吃驚,這回子進到屋子裡更傻在了原處,這輩子哪裡見過這麼講究的人家?往帳簾那裡看了看,哆嗦地問道:“病人可在裡面?”
得了幾個丫鬟點頭,他二話不說就要去撥簾子,趕緊讓身後的丁泙寅止住,對丁姀道:“八妹,把手伸出來吧!”
那土郎中嚇得面如土色,顫顫地想險些犯了大戶人家的大忌。連忙規規矩矩地坐到環翠端的杌子上,把藥箱往地上一擱,去處脈枕來。果見一小截藕色手腕露出青灰的帳簾,他小心翼翼地把粗布脈枕墊到床沿上,然後還有幾分猶豫地開始診脈。
一面診,一面這眉頭就翹了起來。這可不是病,恐怕是吃了什麼不合宜的藥。他當下一思忖,大戶人家裡不好胡亂說話,若他說是被人下了藥,人家定會揪著他刨根問底。何況自己畢竟見識少薄,萬一誤診了,診金泡湯不說,指不定還得斷條腿哩。於是咳嗽了兩聲,一本正經地道:“幾位都不是本地人吧?”
春草“撲哧”一聲笑出來,開口就奚落他:“讓你給咱們小姐瞧病,你倒是來看相的了?本地人怎麼了?不是本地人怎麼了?再說,若是本地人,又怎麼來住客棧?可想你是個濫竽充數的,六爺,打哪裡找來的冒充大夫呀?”
眾人忍不住,也都微微笑起來。
郎中被奚落了手腳不安,忙收掉脈枕,背起藥箱要逃,被丁泙寅給攔住:“哎哎哎,別急,她這人素日就是嘴巴不饒人,你無需聽她編派你。你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