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兮兮的西裝,與自己的親人們告別,和僅剩的熱血支持者們一起,端著AK-47固守在官邸。當紅sè的波浪終於湧到這裡時,蘭茨貝吉斯跳出掩體,舉槍對著突擊的機械和士兵們。
他臉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抽動,肺裡最後一點空氣都被榨出來,讓這個都是的吶喊被所有人聽到:
“卡拉尼科夫賜予我力量!!!”
青年們這一刻熱血沸騰,齊聲高和:“烏拉~~~立陶宛萬歲!!”
“尤里與我同在!!!”
紅軍的嗓門顯然比他們更大。
最先趕到的,帶領上百戰士的岡特政委對此的回應是徹底蔑視。
他一刀剁掉居然反衝鋒挑釁的年輕人的腦袋,順手插進屍體裡;提著血淋淋的人頭跳上牛蛙裝甲車,用那門57mm口徑的雙管機炮對準那個可笑的老頭,為這場不幸的戰鬥劃傷句號:
“呸。”
第十二章。灰燼之上
“被告安德留斯。庫比留斯,阿爾吉爾達斯。米科拉斯。布拉藻斯卡斯,阿爾圖拉斯。保勞斯卡斯(注1)及…………共三百七十二人,被指控叛。國、間諜、謀殺、貪。汙、分。裂。國。家、非。法。集。會、組織暴。動等七十二項罪名。檢察機關認定事實清楚,證據確鑿,提請特別臨時法庭裁決。”
端坐在法官席位,高高在上俯視著下面數百張麻木、不甘、痛心以及憤恨的臉,作為臨時法庭**官的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坐在陪審席位上,半閉著眼睛的黑衣人。
漆黑岑亮的皮質軍大衣壓低了室內的光芒,烙印著鐮刀錘子的鍍金肩甲直讓法官大人看到了屍骸和碎肉。這個男人戴著深紅手套的雙手抱著胸,挺胸收腹,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在法庭的一角,彷彿與世隔絕。
唯一的,
陪審員……
似乎是叫岡特吧,那個對蘭茨貝吉斯主席……
不,是對叛國者蘭茨貝吉斯施以正義之共。產。主。義mín ;zhǔ專。政鐵拳的政委,英勇無畏的亞伯拉姆。岡特少校。
這一長串的名號來自於城市之外的屠夫,鐵血無情的愛國者尤里。馬林,可惜,那位大人不是立陶宛人。
法官些許流露出不忍心的情感,怎麼也不想去審判臺下的年輕人。他們本來是立陶宛的棟樑,是希望,是用奉獻和犧牲修築未來道路的工人。
眼角捕捉到角落那個不祥之影的微微睜開雙目,眼皮的些許抖動洩露出的冷漠讓法官一陣激靈。
對不起了……
他壓低了頭,不敢去看臺下的人們,手哆哆嗦嗦的伸向小木槌,艱難的拿起來。
兩位聯席法官見到他的動作,只能僵硬的跟進。
“啪!”
“啪~”
“……啪。”
連著三聲擊打。
對不起,孩子們;對不起,同胞們……
“有罪!”
“有罪……”
“……有罪……”
三個法官說完,脫力似的癱軟下去,把小木槌當做無比骯髒的事物,慌慌張張的丟掉。這點不起眼的動靜引來站起身的黑衣人蒼白的一瞥。
那一瞬間,**官以為自己心臟停止跳動了,肢體完全不聽使喚,凍僵死的凝結在座椅上。
幸好那個人很快就轉了過去,向著四周jǐng戒的功勳士兵揮揮手。
他們以沸騰的鬥志和駭人的英勇毀滅了對抗偉大聯盟的叛徒,贏得了榮譽的同時還將受到偉大領袖的接見。但在接受那無匹榮耀之前,他們先要切除叛徒留下的腐肉,將一個乾淨的,不受自。由。主。義、資。本。主。義者汙染的維爾紐斯獻給至尊。
“帶出去……”他大聲的下令,剎那間幾百雙不甘和絕望的眼睛望向這個執掌命運之鞭的人。岡特不為所動,緩慢地戴上鑲嵌著黃金鐮刀錘子標記的黑sè大蓋帽,一絲不苟的擺正。
幾百雙眼睛隨著他鬍鬚下的嘴唇上下波動,從絕望到麻木,從麻木到空虛。
雖然早有預料,但在最後一刻面對唯一的死局時,他們才真正明白,衝動和理想讓自己一無所有。
“……處決。”
岡特政委說完,頭也不回大步走出法庭,每一步的間距都是完美無暇的42厘米。
陸陸續續的啜泣,在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中響起。
他們並不是唯一一批面對死亡的人,比他們更早去面見上帝或者撒旦的人在十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