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又轉向蓮,看看他,眉頭蹙起,語氣忽地變得狠厲起來:“誰?居然能傷了你?”
丁兜兜立刻心驚,焦急瞬間浮上了面龐,而蓮卻是在那邊雲淡風輕的丟出一句:“幾個魔道小人。”
羅棐眉頭愈發緊皺,怒氣四溢:“只是幾個能傷得了你分毫?你們,是被包圍了吧。魔道,什麼時候敢如此大規模的出現了?”他說得肯定,丁兜兜也跟著越發肯定蓮是在剛才被那些人給傷到了,心頭瞬間揪疼。
如若不是她,蓮一定不會受傷的,還帶著她跑了那麼遠……
“無妨,我休養幾日便好。”
夜風忽起,掠過他纖塵不染的衣角,他身姿不動,神情仍一片冷清,彷彿看破一切世間紅塵,彷彿隨時能羽化而去。
看著他的身影,又是這種無助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丁兜兜心痛難耐,跑上去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固執地認為只要這樣這樣抓著他,他就沒有離去的可能。
“你好生休息,我閉關幾日。”蓮轉過臉,低頭看住她,臉部曲線柔和下來,絕世容顏似乎只因為她而遠離冷漠。
“……”看著這樣的蓮,丁兜兜卻不知為何愈發沒了底,剛才那些妖魔說的話,剛才羅棐說的話,縈繞在她腦海,直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是蓮什麼都沒跟她說,她只能在這裡乾著急。
“乖,聽話。”他伸手拉下她的手,轉臉又朝羅棐說道:“這幾日你幫我照看好她。”
“沒問題。”羅棐眼中劃過精芒,視線掃過二人交握的手,嘴角勾起了然的淡笑。
“嗯。”蓮應了一聲,再次看了她兩眼便轉身朝屋後飛去,留下丁兜兜抬起孤獨無助的手臂在半空裡想要挽留住些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了。
“……丫頭。”那羅棐出聲喚她,丁兜兜終於回神,強壓下突然氾濫的悲傷,定定看向他。
“羅……”
“叫我棐老怪就可。”
“呃……”
“呵呵……”羅棐咯咯笑了幾下,眉眼間盡是笑意,伸手捋捋單薄的幾根鬍鬚,道:“你無須擔心,我這就去給斷蓮瞧瞧。”
說完,就欲飛身跟過去,卻又忽然想起什麼,轉過頭跟她交待道:“你放心,我雖多年不出蒼山,但我蒼山老怪的名聲卻是無人不忌憚,蒼山百里無人敢靠近,你只管好生休養便是,不用擔心其他。”
“嗯。”咬住唇,丁兜兜極力壓抑住自己想要去看望蓮的衝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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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日沒夜,日夜顛倒。
魔氣沖天,一觸即發。
羅棐蒼老的臉上難掩焦慮,望著火光中宮斷蓮的身影,心頭百轉千回。
沒想到斷蓮竟然入了魔,這孩子從小高傲如斯,現下竟然被自己最為痛恨的魔所控制,他該是多麼痛苦啊……
好在斷蓮底子深厚,被魔侵蝕到那種程度竟然都沒有放棄自己的元神道心,只是……
這樣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
“斷蓮……”稚嫩的嗓音在洞窟裡搖擺不定,憂心忡忡。
宮斷蓮沉默著,儘管重傷在身,卻依舊仙氣猶在一般,定氣神閒。
……
“棐伯。”
半晌之後,他終於出了聲,緊閉著的雙眼緩緩睜了開來,薄唇微啟,淡淡吐出一句話:“無礙。”
“……可是……”羅棐實在難以想象他完全化魔以後的模樣,心底抑制不住的開始擔憂。
“不會有那一天的。”
清冷男聲,淡淡如水,靜靜流淌,平靜無波。
“斷蓮,難道你……”瞪圓雙眼,羅棐難以置信。
“嗯。”閤眼,輕應。
縱然留戀,又有何用。
多年等候,原來只為破繭相逢。
奈何世事難料,一江春水終究只能化為追憶泡影。
但願,換她一生歡笑無憂。
兩兩相忘,也罷。
“唉--”羅棐仰天長嘆一聲,可笑世事竟是如此磨人!
……
三天過去了,丁兜兜簡直快瘋掉了。
第一天,在蓮閉關的洞口蹲了一天,腿完全麻掉,害她在地上抽搐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第二天,實在是憋不住滿腔的泛濫情緒,索性去把整座山給跑了一遍……回來以後腳又開始抽筋……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她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