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可記得我?”何文然並未跪拜,只是雙手抱拳,微微屈身,以他的地位,不該如此,但他卻僅僅只是這樣行禮,他臉上雖然笑著,可眼神卻直勾勾得盯著夜胥,彷彿要他的命一般。
夜胥的眼神掃過去,何文然才稍微收斂了一點。
“何先生。”夜胥對靖王或許沒什麼忌憚,但對何文然卻略有顧慮。
司徒玦雖封號為靖王,但無權無勢,沒有任何人脈,空只有一個頭銜,再加上從小痴傻,在朝廷中毫無地位。
司徒玦是當今皇帝司徒玞的哥哥,但因痴傻,所以先帝將帝位傳給了司徒玞。
即便如此,這司徒玦說到底也就是個傻子王爺,沒什麼可怕的。
而這個何文然卻不然。
靖王雖無權無勢,可是他卻很有錢。
丞相府和將軍府已經算很有錢的了,但靖王府比丞相府和將軍府更有錢。
為什麼一個傻子會那麼有錢,自然是因為無權無勢的原因。
無權無勢又與有錢何干?
那自然是因為有權有勢的都被夜胥搞死了,幹掉了,迫害了,而靖王因為沒有權勢,遠離朝廷,威脅不了夜胥,再加上他好歹還是個王爺,身份尊貴,所以夜胥對他還是很不錯。
原本每個月朝廷都有一筆錢撥給靖王府,因為靖王府要養活一王府的人,而轄下的田地和商鋪卻極少,不得不靠朝廷的資助。
但後來靖王府管轄下的產業和田地,全權交由何文然打理後,一切就變了。
何文然在經商這個方面有著相當高的才能,原本靖王府僅僅只有幾處地產,商鋪也只有兩口店面,但是經過他的一番運籌帷幄,卻在短短半年之內,就將靖王府所在的雲州城所有的田地都收歸靖王府名下。何文然當然不是強取豪奪,他是用錢買到的這些地,而那些錢都是他靠他的能力用靖王府當時僅有的兩口店面賺來的。當然,收了田地之後的第二步,便是要擴大店面,並且加開分店。
原本提起靖王,大家只有傻王此一個概念,而因為何文然,又多了一個,便是富可敵國。
若是一個正常智商的王爺,屯了比國庫還要多的錢,那必然引起皇帝的疑心,這錢用來招兵買馬綽綽有餘,想要謀反手到擒來,而靖王卻叫皇帝十分放心。更何況自五年前開始,靖王府每年都會上繳可堪數目的金銀入國庫,不僅不用撥錢下去給靖王府,反而還能拿到靖王府上交的錢,何樂而不為呢,這叫皇帝對他這位將皇位讓給他的傻哥哥更加敬重。
但朝中人人都知,這是何文然的功勞。
只是何文然之前是誰,如何出現的,至今還未有人知曉。
夜胥尊稱何文然一聲“何先生”,雖說有些自降身份,可也不算過分。
“丞相客氣了。”何文然眸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恨意,可臉上卻笑得燦爛,“沒想到何某今日能被丞相大人稱為‘先生’,當真是受寵若驚。”
“老夫印象中,何先生與老夫素未謀面,為何先生會問可還記得你?”
何文然咳了兩聲,略有些尷尬:“怕是之前何某遠遠見過丞相大人一面,而丞相大人未放在心上吧。”
“原來如此。不知何先生此次前來有何貴幹?”夜胥看了看何文然身後的幾口大箱子,道,“還未到年末,莫非這是提早要為皇上送上今年的……”
“自然不是。”何文然竟然打斷夜胥說話,也著實很有氣勢,“身後的這幾箱子東西,都是靖王提親的聘禮。”
“提親?”蕭慕英震驚道,“他向誰提親?”
“他?不知尊夫人口中的他是……”何文然瞥了一眼蕭慕英。
蕭慕英本看不起靖王府的人,但何文然她不敢招惹,何文然所掌管的商鋪此刻幾乎遍佈全國,緊緊抓著全國的經濟命脈,根本沒有人敢得罪他,蕭慕英此刻一聽何文然的語氣,立刻改口道:“靖王殿下,是靖王殿下。”
何文然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丞相大人府上除了二小姐,難道還有別的女兒到了適婚的年齡嗎?哦,何某說的自然不包括麗妃娘娘。何某的意思是,殿下自然是向二小姐提親。”
“靖王能向小女提親,小女自然是受寵若驚,但恐怕……”蕭慕英支吾道。
“恐怕什麼?”何文然道,“是怕我們靖王府給出的聘禮沒有將軍府的豐厚貴重?”
“自然不是這個。”夜胥道,“只是小女剛剛被將軍府拒婚,現在若是立刻改嫁,這……恐怕傳出去對小女和靖王的名聲都不好,何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