箇中土漢人的聲音。
而憑什麼徐州就可以代表所有漢人?南陽劉氏呢,蔡州袁氏呢,越國呢,還有諸如潭嶽馬家,鎮南鍾家呢?
江烽根本沒有提一句。
正是這種強烈的氣勢才讓身為劉氏一員的劉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理衝擊,要麼是徐州認為南陽會在沙陀人的攻擊下無法倖免,要麼江烽就認定南陽在強大的徐州面前沒有任何機會。
這種心理上的衝擊也讓劉對江烽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一方面作為女孩子對於自己未來的婚姻物件肯定是希望對方能強勢一些,但是如果說這份強勢的威壓是建立在對自己家族之上,這難免又有著一種複雜的心緒了。
劉和尉遲燕姍不一樣,尉遲燕姍對尉遲家族的期望值沒有那麼高,甚至尉遲家族完全可以依附於江烽,成為大唐李氏淪落之後另外一個選擇項,這也很正常。
但南陽劉氏卻不能如此,無論是劉同劉玄還是下一代的劉翰劉墉,都還一力奮鬥,以中興劉氏為己任,當劉氏的利益與徐州的利益形成對立進而發生衝突時,劉該何去何從?難道真的跟附驥尾,成為從龍家族?
也許說起來很容易,但是真的要讓劉家這樣一個大家族放棄自身的尊嚴和榮耀折節屈膝,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在泗州住了一晚,既然來了,江烽當然不會不聞不問,泗州的地理位置也很關鍵,這是淮北連線淮南的要衝之地,尤其是運河在這裡向北,與楚州遙遙相對,成為淮水上兩大咽喉要衝。
壽州、濠州、泗州和楚州,淮水上這四座州郡,唯有泗州是地處淮水以北,可謂淮北水上要塞之地。
但隨著淮北淮南都落入了江烽手中,泗州的戰略地位實際上已經下降了,而對於地方官吏來說,泗州的主要任務就是要搞好農田水利建設,把泗州建設曾為淮北的魚米之鄉,這一點泗州的刺史和長史二人都很清楚,所以對於二人來說,也是有備而來,當江烽問及地方治理時,兩人也是應答如流,倒也讓江烽有些歡喜。
江烽最怕的就是地方官吏不顧地方實際情況,只顧討好上司,泗州的情況不算差,但是畢竟也是被蟻賊肆虐過的地區,加上在時酆統治期間,無論是水利灌渠還是道路交通都基本上荒廢了,重建的壓力也很大,地方官吏如何把地方民力動員起來,這也是考較地方官吏本事的一個最重要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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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江烽放下書卷,抬起目光沉靜的問道。
“女郎和燕珊女郎還有那位木蘭公主的隨從們都很活躍,從一靠岸,便下船四處活動去了。”隱藏在黑暗中的男子恭聲回答道。
“唔,知道了,不必理會他們,讓他們去看吧,這樣也許有助於他們下定決心。”江烽溫和的笑了笑,“既然孤把大話都說出來了,總得要讓別人心裡有數才對,看看地方治理,也就能窺斑見豹,知曉咱們徐州的底氣究竟在哪裡,這是好事。”
“徐州那邊,冶鐵工坊已經遭遇了幾撥人偷入刺探,南陽和吐谷渾人那邊都有。”黑衣男子輕聲道。
“哦?南陽還有這份精力來搞這個?他們還有這個機會麼?”江烽哂笑著搖搖頭,“孤知道了,加強防範,其他不必理會,孤下一站到壽州,你讓蘇鐵他們注意壽州那邊的情況。”
“是。”黑衣男子一躬身後,迅疾一閃,便消失在船艙中。
第二百七十節 血脈
看著眼前這個仍然眯著眼睛沉沉大睡的孩子,江烽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種奇異的感情。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外來客,改變了歷史大勢,而且也還將繼續改變歷史大勢。
雖然自己也一直想要融入進這個世界中,也為此付出了許多努力,但是總還是有一種疏離感縈繞在自己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最親近的人,比如說這些女人們覺察到沒有。
陳蔚、崔尚、楊堪、王邈、鄧龜年、張越、羅真這些自己最熟悉的人他們或許會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但在他們心中大概這就是天賦異稟,真龍之氣,但這些長期生活在自己身畔的女人呢?崇拜仰慕中,會不會有一些其他的感情夾雜在其中呢?
正是這種疑惑一直盤繞在江烽心中,讓江烽更多時候把自己站在一個更高的角度,或者是旁觀者的角度來打量這一切,這種疏淡的心境使得他哪怕是在女人歡好的時候都無法全身心的投入。
而唯一例外的大概就是周蕤吧。
也正是周蕤讓自己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身上承載的責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