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中原的敵人只有袁氏一家的情況下,宋軍與袁氏一族仇深似海的情況下,宋軍還會封刀不殺麼?不可能。
面對梅況的勸降,趙天壽無言以對,一族生死,和忠義相比,孰重孰輕?
“天壽兄,吾知道你的為難之處,不外乎就是對袁氏的忠義麼?且不說良禽擇木而棲,袁氏一族先附大梁後反,與感化軍原本亦是盟友卻背後插刀,趁南陽北伐而襲擊,這等所作所為難道還值得趙氏一門對其忠義?”
梅況侃侃而談,“反觀宋王,自澮州起兵,許氏對其不善,但其依然感恩,收壽州,納梅田鄭三家,擊廬州而禮送楊氏一族歸長安而局,徐州亦然如此,不瞞天壽兄,楊溥與時酆二君已向宋王懇請歸鄉,宋王已然同意,這等寬宏胸襟,何人能有?泰寧朱茂,平盧王守信,廬州周望,盡皆為吾大宋一方主帥,難道說這還不值得趙氏一族幡然悔悟?”
趙天壽微微動容。
江烽對降臣的寬容可以說是盡人皆知。
看看他身畔的重臣大將,幾乎都是來自於歸附於他的降臣們。
諸鎮都督,天平軍都督朱茂,歸附之臣,平盧軍都督盧啟明,歸附之臣,牙軍都督俞明真,歸附之臣,淄青軍和武寧軍都督劉延司和王守信皆是降臣,而且王守信還是原平盧淄青節度使王守忠的親弟弟,淮左軍都督柴永,廬州降將,河朔軍都督尚云溪更是典型,那是拒絕了江烽第一次招攬先投大梁,後來走投無路才投效江烽的降臣,一樣被委以重任,而政務堂中的參知政事諸如楊勳、嚴序等人,無一不是降臣。
若是趙氏這個時候歸附宋王,豈不是一樣可以獲得這般待遇?
“梅兄,請容趙某再考慮考慮。”趙天壽艱難的道。
“天壽兄,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供你考慮了,你不覺得袁懷峰這麼久沒有召見你有些可疑麼?”梅況淡淡的道:“你是副帥,這等時候恐怕需要隨時和他在一起,可某來了這麼久,卻未見有人來召喚你,這可不是好兆頭。”
趙天壽皺起眉頭,“某和他打過招呼。”
“呵呵,打招呼恐怕才是最可疑的,這個時候你突然消失不見,會幹什麼?”梅況已經感受到了周遭氣息的變化,這是小天位中段強者靠近帶來的氣息,而此時趙天壽和龐祖壽也已經覺察到了,頓時警惕起來。
院落大門突然被震開來,趙天祥嘔血而退,“大哥!”
趙天壽臉上露出一抹怒意,抬手一拍自己堂弟,揮手示意他退下,“懷峰兄,這是何意?”
“天壽兄,你說呢?這一位是誰?綠沉劍?壽州梅況?”袁懷峰眼力極佳,只是瞥了一眼梅況腰際的劍柄,就微微變色道。
“正是梅某,見過袁兄。”梅況欣然抱拳一禮,“不告而來,還請恕罪。”
袁懷峰眼睛眯縫起來,目光在趙天壽和梅況身上逡巡,“梅兄可是來策反?”
“策反?呵呵,當下汝陽,還需要策反?宋軍滅爾等,易如反掌,某是來告知天壽兄,無需替袁氏殉葬。”梅況冷淡地道:“某也奉勸一句,趁早負荊請罪,或許能得一善果。”
袁懷峰眼中兇光畢露,“梅況,你這是不想走了?”
“本來也就沒打算走!”梅況以手撫劍,傲然道:“天壽兄,還等什麼,某在此擋住此獠,你去開啟南門,放宋軍入城!”
“大膽!”袁懷峰頓時急了,怒吼道:“趙天壽,你好膽!”
趙天壽原本猶豫之心頓時就被這一句話給激得定了下來,輕蔑的瞥了對方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飛射而去。
“十三!擋住趙天壽,趙天壽反了!”袁懷峰口不擇言,話音未落,對面車軸漢子已然如飛鷹撲兔,電射而來,一雙虎爪刀化為無數泠泠刀光,席捲而來。
趙天壽飛躍而起的身形在半空中就被擋了下來,霸王戈捲起的千重黑色氣浪剎那間就把他裹了進去,饒是左衝右突,也難以掙脫。
梅況冷冷一笑,身形微動,如閒庭信步,綠沉劍輕搖,“輕羅小扇撲流螢!”
飛揚的劍氣一瞬間就把袁無敵的霸王戈帶了進去,趙天壽輕易的脫身而出。
袁無敵氣得雙眼冒火,但是卻知道眼前這個姿態雍容優雅的中年男子才是真正的勁敵,這是真正達到了小天位中段爐火純青的境地,隨意的拉起一劍,便是萬千風情。
整個院落都亂了起來。
袁懷峰既然專門來找趙天壽,自然是有備而來。
趙天壽也是小天位強者,一旦拼命,那也是不死不休之局,袁懷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