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太多的經驗,舒州來就保持著中立,不捲入周邊形勢變化。
無論是當年杜家吞併蘄黃,還是一江之隔的江州戰亂,亦或是東南面的宣州變幻,舒州都是這麼不偏不倚的保持著中立,當然能保持這份閒適,也和周家的同支在吳國朝中頗有影響力有很大關係。
但現在這種局面已經逐漸被打破了了,當下吳國國內劍拔弩張,內亂在即,江都周氏能否自保都難說,哪裡還有精力來過問舒州這個同支。
這種情況下,段年不得不考慮如何儘可能的讓舒州周家能夠在即將到來的波瀾中生存下來。
北面這個鄰居看上去咄咄逼人,但是段年仍然不太看好對方。
名義上是獨攬三州之地,但實際上只有兩州,壽州據說也是被其偷襲得手,這等毫無底蘊的新興藩閥,在段年看來,興許就是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結局未必就有多好。
雖然舒州軍事力量單薄,但也不至於要依靠對方,更不宜輕易將自身命運與其綁在一起。
只不過對方現在表現出來的架勢卻讓舒州有些難以推託,段年吃不準對方是真的尋釁滋事,還是隻想要打一筆秋風?
段年覺得是後者可能性最大,這倒可以接受,大不了也就是多少的問題罷了。
但若是前者,段年就需要考慮如何來應對了。
“可是蟻賊韓拔麾下的莊瘸子部仍然在同安樅陽一帶盤踞,而莊瘸子部在去年進攻我們固始時和我們淮右軍結下了血海深仇,包括我們防禦守捉使大人都曾經傷在他們三兄弟手上,而且前段時間我們澮州兩名客商從宣州過江回澮州時,也在樅陽一帶遭到莊瘸子部蟻賊的洗劫,還曾經向同安縣衙報告過,但至今仍然沒有任何訊息。”
侯晨笑得如同狐狸一般,眯縫起來的眼睛中更是異芒忽閃。
“既然舒州無力解決州內的蟻賊之亂,那麼我們認為淮右軍有義務幫助鄰居來解決這種給鄰居帶來危害的賊匪,段大人,您覺得呢?”
段年嘴裡一陣發苦。
盤踞在樅陽附近的蟻賊數量不算多,僅有三四千人,但是這幫蟻賊一方面依託樅陽附近的特殊地理環境,建成了複雜堅固的塢堡,同時又透過樅陽碼頭與江水上的水匪緊密勾連,已經成為舒州的心病。
舒州軍兩度出擊,都被蟻賊一邊透過塢堡體系頑抗,另一邊透過水路轉移到自己後方偷襲,導致舒州軍損失慘重,所以舒州軍不得不依託皖水一線駐紮。
現在舒州軍只希望這幫蟻賊能夠早日離開舒州,畢竟他們的主力已經大舉進入了地域更加遼闊的宣州了,他們的目的也不會停留在宣州,而應該是更富庶的潤州、常州和湖州才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段年搖了搖頭:“對不起,侯大人,我需要提醒您,你家防禦守捉使大人只是光澮壽防禦守捉使,他的防禦地域只包括光澮壽三州,不包括我們舒州,我們舒州有力量自己解決我們自己的問題,無需他人來指手畫腳,另外,我們舒州也和吳國簽訂有盟約,如果在真的需要幫助的情況下,我們相信吳國也能夠出兵協助我們。”
這算是段年最為強硬的回應了,不過在侯晨耳中,卻能聽出這位舒州司馬內裡隱藏的孱弱。
對方事實上已經承認單靠舒州軍無法驅逐蟻賊,這就是一個契機。
事實上侯晨,嗯,包括侯晨代表的淮右軍也無意越俎代庖的替舒州軍驅逐蟻賊,他也沒有得到這個授權,之所以如此這般,不過是為了開出條件之前的虛言恫嚇罷了。
“段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我們只是徵求舒州方面的意見,在沒有得到舒州方面的同意之前,我們在霍山的軍隊當然不可能越過州境,我家大人的防禦守捉使也是朝廷任命的,我們不可能逾越朝廷的令旨。”侯晨正色道:“不過,段大人,我們不認為現在的吳國還有精力來過問這等區區小事,吳國現在的局勢想必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才對,和吳國的一紙盟約現在究竟有多大,恐怕段大人和刺史大人都心知肚明,我甚至要提醒您一句,或許吳地亂起,舒州也許無法避免被捲進去啊。”
段年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當然清楚主君一家的依賴是什麼,一旦吳地亂起,那危險要比區區幾千蟻賊大得多,他目光注視著對方:“侯大人,你直說吧,你們淮右意欲何為?”
“很簡單,我們淮右別無他意,希望和舒州結為盟約。”侯晨一字一句的道:“我們淮右可以取代吳國成為舒州最可靠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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