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倒是算計得好啊。”盧啟明心中頗為欣慰,自己這個弟弟倒也非魯莽蠻幹之人,還是看得明白形勢,“沙陀人打南陽和蔡州,我們徐州怎麼應對?”
“這倒是有些費心思,若是我就一門心思向北打河朔,或者南下打楚揚二州,以南陽和蔡州總能扛上一兩年吧?而且沙陀人的北地鐵騎真要南下到江淮一帶,未必適應得了,水土不服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沙陀人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盧啟修的表現讓盧啟明大為吃驚,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兄弟,搖搖頭:“誰教你這番話的?少給我說你靈機一動,你沒那本事!”
盧啟修打了個哈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王九郎到了,就在後邊,我在齊州碰見他,一道過來的。”
盧啟明這才明悟過來,正在說自己這個弟弟怎麼變得這麼深謀遠慮了,原來是王邈的觀點。
“哦,他來了?”盧啟明略感詫異,但隨即也笑了起來,“他來了正好,河朔這邊的關係淵源,還真的離不了他,有他,可以少費許多周折。”
夜色慢慢暗了下來,廳堂裡則是燈火通明,甚至在堂正中央還燃起了一堆篝火,一頭肥羊被架在其上,羊脂油隨著火苗的跳動,偶爾落下一滴墜入火種,“嗤”一聲響,火焰驟然躍起,映照著整個廳堂內。
“來,王樞密使難得來我們平盧軍視察軍務,為遠來的王樞密使敬一杯!”端起碩大的酒碗,盧啟明臉膛在火苗的忽閃下,顯得有些紅潤,也不知道是酒意薰陶還是火光灼烤,總之黑裡透紅。
在座的都是武將,因為王邈是以樞密院樞密使兼參謀部首座身份來青州視察軍務,所以作陪的只有軍將,因為免不了談話間要說到軍務,連青州刺史這樣的地方官員都沒有邀請。
“盧都督太客氣了,你我同殿為臣,皆是為郡王效力,何分彼此?”王邈樂呵呵的端起酒碗,“汴梁的石凍春據說已經在徐州開張了,還有好幾家來自汴梁的好酒酒坊盡皆搬到了徐州和壽州,甚至連宿州都有那麼一兩家,估摸著日後這青州也會有這樣的酒坊,到時候大家就有好酒可飲了。”
石凍春源自富平,但是作為大梁最繁華的都市,汴梁城自然也有石凍春酒坊,就像產自滎陽的土窟春和西川的劍南燒春一樣,也都有酒坊在汴梁城中,當然是運來的,還是就地釀造,就不好說了。
隨著汴梁城的淪陷,大批本身依附於大梁政權的服務行業也都紛紛搬離了汴梁城,像釀酒、飲食、香藥甚至許多花坊都主動像徐州和壽州搬遷,這也促成了這兩地的服務行業的迅速繁盛起來。
當然這兩地的此類產業的繁盛也是有其根基,大批從汴洛南下東進的中原士紳商賈都選擇了這兩地作為落足點,那麼相應的需求自然也要跟上,尤其是這一大批人本身就是富裕階層,帶來了大量的錢銀,在經歷了逃亡搬遷的緊張期之後,他們也需要消費和放鬆,自然需求大增。
“呵呵,青州、密州這些地方恐怕還無法和徐州、壽州比,或許三五年之後看能不能有所改觀,這還的要在這邊不經歷戰亂和天災的情形下。”盧啟明言有所指。
王邈一笑,“盧都督無需如此含蓄,河朔之戰勢在必行,現在做好一切準備,就是為了最後的雷霆一擊。”
“那郡王和樞密院的意見,究竟是先北後南,還是先南後北?或者就是都暫時不動,觀沙陀人的動向?”盧啟明立即問道。
王邈沉吟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似乎在考慮,良久才道:“郡王還在和沙陀人交涉,但沙陀人態度改變不了什麼,不過以都督之意,我們當是先南後北,還是先北後南呢?”
第二百二十八節 共敵
盧啟明唯一愣怔,耐人尋味的看著王邈的眼睛。
王邈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他不是一直是北進戰略的有力推動著麼?
為什麼現在會流露出這個似乎有變化的跡象來?
聯想到之前盧啟修給自己透露出來的話語意思,盧啟明估摸著恐怕在郡王和樞密院那邊有一些變化。
“可是郡王態度有變?要先南後北?”盧啟明琢磨著,“沙陀人的態度既然可以不管,要先南,總要有些理由吧?”
郎坤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樞密使,不是確定了北方戰略麼?這一耽擱,要擱置多久?我們這邊的準備還要繼續,或者暫停?”
“你們兩位可能也應該清楚郡王的態度,北進戰略不會變,時間上也只是略有變化,至於原因,可能你們也能猜測得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