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處搭建起來的戰棚都被打垮了,這種木結構的戰棚本來是用於藏兵的,但沒想到敵人的投石車如此犀利,而且投射範圍也相當精準,硬生生被其打破了好幾個戰棚。
王守忠自認為也算是久經沙場的宿將了,無論是與河北還是與泰寧軍的戰事,這麼多年來,他也經歷過多次,但是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那樣感覺到巨大壓力。
從目前淮右軍表現出來的投石車和重型弩車來看,對平盧軍的投石車和弩車都處於壓倒性的優勢,這還是在平盧軍佔據了城牆優勢的前提下。
可現在還只是最初的接戰,淮右軍還只是為填平護城河而戰,王守忠看得出來,淮右軍還有保留,就算是這樣為了保護這些民夫,淮右軍投入的新型盾車就已經讓王守忠為之震撼了,那淮右軍還有什麼沒有使將出來?
雖然王守忠心中頗為震撼,但是並不代表王守忠就喪失鬥志了,戰爭才剛剛開始,淮右軍固然有優勢,但是平盧軍一樣不遜色。
王守忠的底氣就是自己這幾軍的牙軍,每一個士卒都是自己精心訓練打造出來的,不敢說以一敵百,但是對陣殺敵,王守忠自信不懼任何一支軍隊。
沒錯,淮右軍的遠端打擊武器的確佔優,但那又如何?難道說這些投石車和弩車還能把城牆打塌?最終勝負還是要看雙方士卒在登城戰來決出,而這一點上王守忠很有信心。
給自己鼓了鼓氣,王守忠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
轉過身來,按著自己身旁的屈格,“爾等道藏所的術法師可準備停當?”
“君上放心,謹遵大人之令,一切都早已準備停當,按照大人要求,民夫出陣,所以就未動。”站在王守忠旁的道裝男子心中嘆了一口氣,平靜的道。
“那城牆和城頭上呢?”王守忠還不太滿意,嘴角微微下垂,嘿然問道:“難道爾等就僅止於此?”
“君上,城牆和城頭上亦有安排,只是人手有限,事出突然,怕是要將幾道門都安設停當,卻也不能。”道裝男子搖搖頭,內心卻是有些鄙薄對方。
平時道藏所要想請節度使府予以資助,那是千難萬難,自己每一次去懇請支援,多是被百般推諉。
道藏所的術法師們從五年前的三十餘人,下降到現在不足十五人,其中不少就是到澮州去了,這個時候卻想起道藏所了。
什麼物資皆無,卻要馬上製作術法道具,如何能行?
只是畢竟也是青州人,王守忠雖然對道藏一脈刻薄,但是對民眾尚算不差,所以也盡一份心罷了。
王守忠當然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北地對道藏一脈素來不太重視,平盧也不例外,只是現在病急亂投醫,能把一些力量都動員起來最好,這平盧道藏所自然也不例外。
日後若是平盧被淮右所破,這一切還不得歸於淮右,白白便宜了淮右,所以當然要把該用的一切用夠。
“屈師,今次若是能保得青州不失,日後某必會有所回報。”王守忠看著道裝男子慢慢道。
“君上,且過了這一次再說吧。”道裝男子也嘆了一口氣,“身為青州人,自然要為青州盡一份力。”
王守忠不再多說,只是點點頭,目光重新投向城外。
接下來恐怕就是攻城戰了,王守忠對自家戰兵還是頗有信心的。
護城河填塞滿了,但青州城高牆厚,縱然比不得汴梁、徐州這等大城,但是和周邊諸州比起來卻要高大不少,自己倒是要看看淮右軍的戰兵戰鬥力如何。
再回首看了看仍然在有條不紊準備計程車卒們,王守忠心裡踏實不少,想要破青州,那就拿你們的性命來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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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永跨過土坎,走上山坡。
這裡是臨時堆砌起來的土丘,在其上還有一部望樓,高聳的望樓可以將整個東城門一覽無餘。
這就是攻方佔據主動的優勢所在,可以選擇最合適的地方堆砌高臺,搭設望樓,而且現在淮右軍更有千里鏡這個物件,對於青州城上所有一切變化更是可以一覽無餘。
光是在這東門外,淮右軍就搭建起了三個望樓,每一座望樓皆有望哨,同時還有負責傳遞資訊的棋手,而主將亦可隨時登樓察看形勢變化。
比起其他藩閥來,淮右在器械裝備上所下的功夫的確不是尋常藩閥能比的。
光是這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