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館在接管了壽州水道資料之後,也開始有意識的將光澮壽三州境內的水道航行情況進行整理,同時也開始把觸角向淮水下游及其支流延伸。
應該說壽州水軍和梅田兩家的運輸船隊幫了無聞堂職方館的大忙。
由於船隊長期通行於淮水及其支流諸如汝水、潁水、渦水、渙水、肥水、汴水、泗水,甚至也包括漕渠,所以對這些河道情況也十分熟悉。
但壽州方面之前顯然對這方面的軍事用途缺乏敏感性,在此之前竟然沒有考慮過將這些情報列入壽州刺史府的兵曹屬中,讓從澮州刺史府無聞堂職方館擴張為淮右防禦守捉使府無聞堂職方館大為吃驚之餘也是大喜過望。
壽州梅田兩家所掌握的水道資料立即就讓苦於從零開始的無聞堂職方館在三州乃至域外的整個淮水流域的水道地理資料得到了極大充實,也算是為日後淮右水軍跨區域作戰打下了堅實基礎。
應該說在江烽明確給予了梅田兩家未來的定位之後,梅田兩家對於江烽的態度就有了一個明顯的變化,除了在水軍訓練中表現出來極大的熱情外,在各方面也開始主動的配合江烽,比如壽州刺史府的人事調整。
梅庸辭去了壽州刺史一職,同時關於壽州上佐官比如長史、司馬,以及錄事參軍和六曹判司都面臨著調整,鄭氏的勢力會得到加強,而梅田兩家會受到削弱,這都是敲定好了的。
縱然內心有滿腹怨氣,但是梅田兩家也清楚在淮右軍大勢已定的情況下,梅田兩家若是還要不識時務,那就真的可能要煙消雲散了。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江烽給出了明確的承諾,他們在壽州失去的,那麼可以在其他地方找回來,比如濠州,廬州、舒州、滁州和和州,甚至蘄黃二州,這一切取決於淮右軍能走多遠。
他們想要獲得彌補,甚至想要獲得更多,那麼就只能透過支援江烽向外擴張的步伐,這也就是江烽的策略,捆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有澮州陳、黃、譚三家的先例,梅田兩家要說不動心也不可能,但是他們也同樣清楚淮右軍的根基尚未穩固,下一步能不能走出去,走出去能不能站穩,還要根據情況而定,但這畢竟給了他們一份希望。
或許一步吞下整個淮右不可能,但是可否先找準機會拿下舒州呢?或者吳地真的大亂的情況下,可否順手牽羊拿下濠州和廬州呢?
壽州緊鄰這幾州,梅田兩家對這幾州的情況並不陌生。
舒州依附於吳國,兵力孱弱,僅有兩軍,一旦吳地內亂,兵壓舒州,迫使舒州歸附的可能性很大;而濠州和廬州皆是原吳王楊行密的勢力範圍,一旦楊氏與徐氏相爭失利,淮右接手濠州和廬州也並非不可能。
人只要有了希望,便有了動力,梅田兩家對於吳地君臣相疑勢同水火的情況也是洞若觀火。
尤其是田氏,本身就和吳地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徐強楊弱的情況他們也早就清楚,包括田春來在內的田氏主事者對楊氏並不看好。
雖說田氏女嫁了楊氏,但是在關乎整個家族的存亡利益問題上,田氏也清楚真正到了那一步,田氏也只能以整個田氏一族的利益為重。
而對吳地之亂,江烽也是顯然只想趁火打劫,而不願意介入楊徐之爭,這一點田氏也心知肚明。
這就是亂世,誰都只會盯著自身的利益,沒有誰會去白白為他人作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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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了?”
“嗯,已經進城了。”許靜臉色也有些興奮,潮紅色的雙頰格外誘人,目光裡也有幾分期盼。
許寧的表情卻沒有那麼輕鬆。
江烽回澮州雖然呆了兩天,但是卻忙得不亦樂乎,然後就迅速離開澮州去了壽州,這一去就是一個月時間。
雖然澮州軍一舉攻克了壽州,真正實現了光澮壽一體,光澮壽防禦守捉使現在更成了淮右防禦守捉使,這一稱謂雖然並非官方命名,但是卻成了大家心目中公認的。
原本淮西防禦守捉使這個稱謂更合適,但是淮西這個稱謂在這個時代卻有些犯忌諱,當年淮西經李氏和吳氏盤踞,唐憲宗斷然廢除了淮西節度使這一職位,所以終唐一代,對淮西這一稱謂都是十分忌諱。
江烽走得匆忙,似乎也沒有對澮州軍兵出壽州有什麼特別的態度,但是所有人都清楚,澮州兵出壽州實際上是已經有些僭越了。
這份責任並非某一人來承擔,應該說許寧、崔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