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兵沂州怕是又要耗費甚大,君越他們怕是又要吵上半天啊。”這個時候的王守忠才是真實的王守忠,先前激昂雄烈的那位主君再無影蹤,“也罷,這事兒說到這裡,我回去之後和君越他們再說說。”
看見自己這位頭號重將臉色發青就要發作,王守忠趕緊岔開話題:“晦之,晦之,咱們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呃,你看這株巨柏,據說是始皇帝時候所栽,……”
劉延司盯著自己的主君,話語已經湧到了嘴邊,但是最終還是壓了下去。
平盧軍內部許多人對自己深得主君信任已經十分嫉妒了,各種流言蜚語也在不斷滋長,若是再要強行進言,只怕未必有一個好的結果不說,反倒要其副作用,想到這裡,猶豫再三,還是最終忍了下去。
只是這一仗卻該如何辦?
內心糾結,劉延司下意識的將目光望向南方。
蔡州袁氏和淮右江烽都已經露出了獠牙,他敢斷言,徐州斷斷是熬不過這個秋天的,而一旦平盧軍兵下海州,未來無論是蔡州還是淮右,只怕都會把刀鋒指向平盧,這是禍是福,還真是難料啊。
第五卷 倚天萬里須長劍 第三十節 會獵
“噗!”手掌穩穩的在桌案上一擊,書房內的空氣似乎都為之一凝,窗紙獵獵作響,窗外飛過的驚鳥就像是被一股來無影去無蹤的氣流一卷,尖叫聲中剎那消失無蹤。
桌案慢慢的委頓下去,就像是一堆泥土塑成的模型遇到了水,慢慢化為了泥漿,悄然遁地,只剩下一堆木屑。
方面闊口的英武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胸中氣運九轉,方才平復下這口滿滿的戾氣,用毫無感情的聲音溫聲問道:“確認了?”
跪伏在面前的男子沉聲道:“稟大帥,三撥斥候均已發現淮右軍陸續渡淮,屬下為了確認,又專門去了一趟,沿著渙水行進偵察,至少發現了五個軍以上的部隊,其中騎軍已經以分散行進,其餘各軍陸續進發中,根據三撥人反饋回來的情報,淮右渡淮大軍當在八個軍以上,除了一些新發現無法確認番號的軍,淮右牙軍和淮右第一軍已經確定,還有從河朔下來整編之後的第六軍、第八軍也當在其中。”
目光清亮如皎月,方面闊口男子雙手交握,揉動著,就像是在做一個難以決斷的決定,“文心,你覺得淮右軍意欲如何?”
書房中矗立著兩名男子,一名青衫博帶,一名勁甲懸劍。
“不太好判斷。照理說江烽方奪廬濠二州,廬州乃是楊氏根基所在,就算是他把楊溥打發到長安去了,但是那些士紳豈會這麼容易馴服?江烽擺明是要用這些士紳之土地和財產來酬功,這些士紳不可能坐以待斃,定要反抗,這種情形下,江烽把楊勳推到了廬州刺史位置上意欲緩和局面,但這等緩兵之計廬州士紳又豈能看不穿?”
青衫文士一隻手在頜下輕輕的摩挲著,目光也是遊離不定。
“但江烽這廝尤善突出奇兵,且胃口奇大,他這麼擺明車馬渡淮,戰爭意圖已然暴露無遺,以某之見,淮右定是認為目下我們徐州局面動盪,缺糧帶來的問題無法解決,所以想要賭這一把。”
方面闊嘴男子輕輕的哼了一聲,“也不怕把他撐死?!他以為這徐州是壽州,是廬州?若非李予其可乘之機,他何德何能敢入主廬州?”
“但姚帥,不可小覷淮右實力。”青衫男子急聲道:“此次渡淮北上大軍超過二萬人,而且還有後續大量的夫子和輔助部隊,其術法打擊力量據說尤為突出,這和其特別重視道藏力量有很大關係。”
“哼,區區兩萬人就想要來挑戰我們感化軍?是不是太猖狂了一點?”方面闊嘴男子冷冷一笑,“就算是我手裡的力量弱了點,但他遠來疲師,而且是以步軍為主,我要滅了他,易如反掌!”
“怕沒這麼簡單啊,大帥,其一軍騎兵已經遠遁,斥候難以發現其蹤跡,如果沒有料錯的話,這一軍騎兵當時河朔騎兵,戰鬥力不弱,我軍未必能贏。”
對青衫男子一瓢接一瓢冷水潑下來,方面闊嘴男子卻並不惱怒。
“文心,你太誇大了淮右軍的實力,淮右軍立軍三年,大仗硬仗打過幾何?奪壽州乃是利用壽州疏忽大意,打廬州又是借李之勢,除了和蟻賊與蔡州軍打了一場守城戰外,還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事例可言麼?”
“就憑他們和蔡州軍打那一仗就不可低估。”青衫男子毫不客氣的反駁:“我們麾下諸軍的戰鬥力如何,大帥心裡也清楚,除了屈指可數的幾軍外,其他幾軍情況呢?缺員甚多,甲冑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