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為了你們這些士紳大族的利益而殺人,難道我就不能為了昔日袍澤兄弟的生存去爭取?”柴永沒有在意對方眼中的輕蔑和嘲諷之色。
“哼,道貌岸然。”秦漢搖了搖頭,臉色反而緩和了下來。
柴永說得沒錯,他不能去對同屬廬州籍計程車卒們揮動刀槍,除非萬不得已,雖然柴永有其意圖,但他不在意,再怎麼說,大家都屬廬州籍,日後也許還會相互借重。
“隨你怎麼說,各憑心中執念行事便好。”柴永淡淡的道。
“那你為何不直接去見君上?”秦漢想了一想才又道:“你怕君上見疑?”
這廝的確好心思,居然已經考慮到了他日後的前程了,說不定這傢伙也早有意要投君上,只是不明白這廝為何當初要離去。
“秦漢,你還是把心思用在如何把你手上這一軍如何儘快訓練出來吧,江烽胸懷萬里,下一步必定是圖謀徐州,若是你想為廬州將士多爭取幾分地位,便要做準備。”柴永輕輕哼了一聲。
“無需你來提醒我,我倒是要要提醒你,你既存有此意,這言語還是忌諱些好,君上大名不是隨便叫的,為人臣下者,尊者諱還是要謹記!”
秦漢對柴永的惡感更甚,但是卻也知道此人心思精細,一旦投入君上麾下,只怕定會如魚得水。
第十一節 行險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域性者,不足謀一域。”柴永目光銳利,“當某得知君上意欲北上時,某便知錢元、李之流終將被君上掃入歷史的故紙堆!”
無論是嚴序、秦漢還是旁邊的楊勳,都忍不住心中暗罵,這廝拍馬屁的本事太厲害了,難怪能成為楊溥的頭號大將,若是讓此人在淮右這邊站穩腳跟,勢必成為君上面前的紅人。
哪怕江烽知道對方有阿諛之意,但是他還是很高興,沒誰不喜歡聽這種話,當然他也並非那種被幾句話就能煽乎得飄飄然不知所以的人,只是點點頭:“你何以知道某欲北上?”
“不謀滁州,不求和州,君上非不思進取之輩,這等退讓,豈非有更長遠之謀?”柴永顯得很自然,“放眼淮右四周,淮北亂象已成,正是踏足的好時機,君上豈能放過?”
對此江烽倒不在意,淮右插足淮北並非秘密,潁州一戰就已經證明了,現在南潁州依然在淮右控制之下,只是下一步如何介入才是最考綱難題。
“於是柴將軍便用這等方式來……,證明,或者展示?”江烽語氣不變。
柴永拜服叩首,“某知此舉不當,但請君上念及廬州軍士前途,願為君上馬前卒,以死報效君上!”
江烽語氣轉冷,“柴永,若其他人皆以此法脅迫某,某如何來統領一地?”
“某甘願受罰,但求君上給予某一個機會,讓某率一幫兄弟為君上效命,將功贖罪。”柴永也不辯解,只是拜服。
廳內的氣氛凝滯起來,江烽一時間也沒有說話。
這個年代似乎很流行將功贖罪這一方式。
柴永毫無疑問是一個有些野望,有些心計的角色,從嚴序和秦漢等人對其表現出來的排斥和忌憚就能看得出來。
不過這只是站在嚴序和秦漢等人的角度來說而已,站在江烽這個角度,他倒是很欣賞這種人物。
單純的文臣武將,需要不需要,當然需要,這是構建自己霸業的根基,但是如果要想做出一番大事業來,那麾下一樣需要一些有野心心計的狠角色,這種人更能獨當一面,更擅長臨機權變,應對複雜局面。
當初自己大膽將莊永勝放出去,就是發現了莊永勝有些類似於柴永的這種心性,但比起莊永勝來,柴永無疑經驗更豐富,手腕更老到。
但江烽喜歡。
唯一讓江烽有些為難的是如何找個臺階下,若是自己就這麼大方的揮手就給柴永這樣一個機會,無疑會開一個壞頭,日後有本事沒本事的都來這麼一出,便不成體統了。
還是楊勳最能領悟江烽的心思,立即插話道:“柴永,城外鼓譟者可是你指使而來?”
“某如何能做這等違逆之事?某隻是同情這等士卒,但其間有居心叵測者混雜其間,欲待圖不軌之事,亦未可知。”柴永抬起頭來道。
“那某以廬州刺史名義令你處置此事,戴罪立功,如何?”楊勳一聽,心中暗贊此人反應夠快,手腕夠狠。
“敢不從命!”柴永長身而起,昂然道:“請君上和勳公靜候佳音。”
半個時辰之後,三個人頭已經懸掛在了城頭,兩千多名士